清明雨
文/行云
四月刚到,雨就紧随着悄然而至,叩开了清明的门。
一连三天,这场雨无声无息,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雨,湿了大地,也碎了人们的心。湿漉漉的四月,沉甸甸的清明。那一滴滴的雨,深入土地。是雨,还是泪,亦或是无尽的思念?沉甸甸的一跪,母亲那挥之不去的身影,一幕幕,连缀成雨帘。一句句唠叨,一声声的嘱托,犹如这雨丝敲打在我的心上。那永不褪色的音容笑貌,刻录成像,装在了我的心里。岁月轮回,世事万变,唯有母亲记忆犹新,挥之不去。整整五年,空闲里或是睡梦中,总会时不时的牵出一丝关于母亲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重放,让心底的思念潮涌。
坟前的那柱香烛,冒着缕缕的青烟。烟雾缭绕中,却不见母亲的身影,而给心增添了丝丝的思念。这里青烟像极了老屋烟囱里冒出的那缕青烟,里面凝结着母亲一生的操劳与辛苦。这缕青烟随风飘荡,会否飘到母亲居住的地方?
坟头的狗尾草,摇曳着身姿,与青烟呼应,恍若母亲颤巍巍的身影。那些记忆一直在耳边萦绕,想抹都抹不去,一波接着一波,涌入我的心田,浮现在我的脑海。八十七岁的母亲,生在那个贫瘠的年代,活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她的一生,就像这狗尾草一样,在风雨中飘摇。对自己,不懂得珍惜,也没有享受过富裕,贫贱中走完了她的一生。她最大的功劳,就是抚育成人七个子女。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母亲的一生,也是伟大的一生,就像这场雨,普通到只是雨水,伟大到润泽生命。
时间的风刃,会让人淡忘一些记忆,也会割除一些记忆 但母亲传承给我们的勤劳、正直、刚强、忠厚,却串缀成生命的永恒。天堂是不是真有,我不知道,但每一个追念祖辈的节日,都会是一场生者与亡者的灵魂交融。这种时候,我们学会了接受传承,也学会了忏悔过失,我们的灵魂得到了一种净化与升腾,这也是我们每个人自己与自己灵魂的一次对话,直叩本心。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雨里带着一丝柔柔的风,也夹着一丝轻轻的凉,深入泥土,打湿了大地,打湿了春天,也打湿了活者的心,更打湿了一季的思念。
2023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