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六十年未谋面的老同学张培民,因远在丁村的老同学武守仁牵线,我们竟然在《十九班》班里联系上了。培民是个复转军人,退休前已是副师级干部。虽然与他六十年未见面,但他的很多优秀作品我都看过,尤其他厚厚一本家族史我反复看过多遍。巧的很,培民的舅家是我们安昌村,姑家也是我们安昌村。
培民有了我的微信后,非常兴奋,经常与我微信通信,我们都年逾古稀,因耳背,只能文字交流。清明将至,他忽然要我找一下她母亲舅家的信息,他说他母在世时说他姥姥名傅淑娥,家也在安昌,益重说了他写的家族史的部分内容。他说,他母亲告诉他,他姥姥名傅淑娥,是傅作义家族人。傅淑娥生于1879年,卒于1946年8月20日,享年67岁。让我查一下傅家族谱。我查傅将军族谱,只有亲近族人,再无其它信息。不要说傅淑娥,连我本村我知情的傅家族人也没在册。
培民还告诉了我,他舅家的情况,培民舅家爷各张仲仁,生于1869年,卒于1930年9月2日。生了俩女儿,一个名为张丑梅(培民母),另一个张丑子(作晋母,大王村)没儿子。先后寻了三个男丁顶门,一个上学时丢了,一个被日本枪打死在黄河滩,另一个娶了个哑巴媳妇,与媳妇一起出走了。这个舅父名顺云。现在他舅家,让他姑的四子张公民顶门,他母亲对顶门的公民和媳妇西绵,一提起来特别亲切,特别兴奋。
培民说,他妈的祖父与张西欠之父(西欠父母也没男儿,西欠嫁南赵铁匠)、张建忠之父是叔伯弟兄。
培民说,他姥姥的舅家也是安昌村,是张进印与张先引家。
根据这些线索,我先后找了多位老人询问。我回忆了一下这几户人家解放初期家庭院落旧貌,以及这些家庭人员经济状况,头脑慢慢清浙起来。培民所汲及的亲属,解放初大致是比较殷实家庭。就是这些殷实之家,在旧社会也经不起风浪。由于社会原因,培民外祖父生俩女,女儿不能顶门,只能寻别家男子顶门
外祖父的三门只有建忠一门是血脉传承。培民外祖母的舅家,张进印、张先引两家也是弥接的,只有先引姐张蕊菊与培民母有血缘关系。蕊菊父张俊成因生活困苦,含恨自杀,蕊菊母为保丈夫唯一血脉,招夫才又生子先引弟兄。张进印父子也和培民母没血缘关系。但患难之中,他们结下深厚情谊,培民说小时他母常带他到安昌进印与先引家,十分亲热。
面对着至亲血脉断绝,这对培民母这个柔弱善良妇女打击是多么巨大!我走访村中老人,揭开了这个尘封多年的家族史。
我首先向村中老人问询,傅淑娥她的家在哪里?我遇到一个八十九岁高龄的老太太,她名傅西玲。她说傅淑娥这个名子她听说过,对其模样有点印象,她们俩都同是傅家人。傅西玲娘家旧居,与傅作义故居是东西两近邻,她家居东,与傅作义血脉较近。她三岁丧母,她父亲与叔父两家仅她一个独生女,视若掌上明珠,她父与作义同岁。西玲父前走三步都离不开女儿,所以她对本家事都有点印象。她说,淑娥娘家(培民母舅家)与小茂妈、严引绵妈的娘家门较近,可能是两伯叔或三伯叔。与她家血缘关系较远,但老二、都是一族人。小茂家俩男孩,老大茂茂病死,老二小茂钻到土匪滩大王处,最后被几个无赖挖个坑,倒栽葱活埋了,小茂妈哭瞎双眼。严引绵的舅家,她舅父病死,舅母招夫生一女儿名傅引西,后嫁给培民姑父长子张正臣。原家有引绵同母异父的哥傅开印顶门,开印没儿女。最惨的是引绵母亲的舅家,表兄叫叔保的弟兄三人,老大病死,老二、老三俩弟兄打井,没钱雇井博士(打井技术员),井打得太深,最后井毁人亡。留一女儿名小杏,长大后嫁给屈村屈万财。
傅西玲老人讲后,我对安昌傅姓居住情况做了分析。安昌历来有傅姓属两大宗族传承,大中巷的西半巷,几乎全是傅姓人家,基本上是北半巷是一个支流,南半巷是一个支流。北半巷的傅家据傅自立讲,这个傅姓家族是从宝井北到庙前几个村子挪来的一—孙吉北的杨林傅家是一族,《汾阴县的傅重九》可佐证此说。现在安昌共五家傅姓与傅作义家族没宗亲关系。(进怀家、芳玲家、绥生家、守印家(德义家)自立家)排除这五家,其余家族与傅作义家族为一个宗族。
培民妈的舅家(淑娥家)在哪里?就在已故小茂妈家,培民以前说过,他妈曾说,他舅家东有一小三f院原是他舅家的院子,借给瞎婆婆住。为啥借给瞎婆婆?而且一借再未讨还?因同为傅家宗亲並血脉较近。
另从培民姑父方面考证。培民姑父名张礼轩,曾娶傅作义堂妹为妻,其曾为傅部司号员。后作义妹病故,再娶培民姑续弦。傅淑娥与作义父同辈人,很可能曾撮合婿妹与已故娘家姪婿婚配。
安昌的大中巷,南半巷至作义故居共三十多家院子(解放初的二分左右小院)当时绝大多数是傅姓人家,仅有陈、崔、张、白四家外姓人,再有数家空院。崔姓据西玲说原为空院,白院据志礼母讲,是她娘家爸妈解放初买的,陈妻是傅合娃姐,陈宅是民国时的,张宅也是张与傅淑娥联姻后,民国时期宅基才属张姓。以此断定,这南半巷为傅家祖基地,古村规矩,祖业基地外姓人很难插足进来。这也证明了傅淑娥与傅作义族有血脉关系。
傅西玲老人讲完,还讲了个故事。她小时与父亲才步不离,记得小时攵亲带她去西头大池边。大池离她家不远,但她很害怕去池边。因老人们说,光绪三年大旱,村民饿的发疯。有杀儿、杀人充饥,有哄抢他人食品、财物。村子没法维持秩序,便在大池旁支把铡刀,发现谁杀人抢物你拉来铡死,屍体剁块让人分食。这个传说太恐怖,她一到池边就胆颤心惊。池边靠胜兰家处两北方向,座北面南有座桃花庵庵,有时见几个老婆婆进庵打扫,她胆小从没进里看看。往北,还有一间庙,也是座北向南,庙前立个大石人,好像个将军。庙前还有两座大坟。不知是哪家坟,我父亲和天泰老汉说,奇怪的很,每年清明都见坟上插柳枝,坟头放一吊肉,就是从没见过这人到底是谁?姓什么,叫什么,长啥模样。我父和天泰、傅作义同岁,並且是好朋友,俩位老人说,此人不露面,可能怕仇东,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是私生子女……后来也不知几时坟平了,庙拆了。过去有人说挖池见一个大石人,说是佛爷庙抬来的石头佛像。佛爷庙在深沟路旁,谁还费这么大劲把佛像抬来扔到池里?看来池边庙前石人的可能性大些。
听了此故事,我恍然大悟。培民妈缄口不谈她舅家事,是因为老人的自尊心太强了。她娘家和老舅家,几家亲属,几乎人丁亡尽,成为绝户。现在舅家最近的三门也无顶门人,她不愿意给儿女们提这些伤心往事!她认为这是家门的不幸!家门的耻辱!好像前世遭了什么孽。培民母一生善良可亲,一手伺候卧床病重公公七年,为挣工分马房喂牲口,培民说,他母每遇大事有静气,对儿女母爱感人……她是一位可亲可敬的伟大母亲,她逝去的众多亲人和她一样都是善良勤劳好人,既使一些人参加土匪等队伍,也是生活所迫,他们这些遭遇说明什么?说明旧社会制度是个吃人的社会制度。政府官员的腐败,战乱.荒乱.缺医少药、缺吃少穿、社会治安混乱、不合理的宗法制度、女不能承嗣……这些社会弊病给培民舅家众多亲属造成灭顶之突,这笔笔血债最能说明问题。
许多青年人说到的社会,总说哪是电影、写书人编的故事,真实情况好像是男耕女织,过着平静的生活。说这话的这些人,一点历史知识都没有。旧中国的景象,打个比喻,好像在寒冷的冬天里,一群没棉衣的人们你能抗住这阵阵严寒?现在我们过得这些幸福生话是经过毛主席领导我们推翻三座大山,经过合作化运动、经过改革开放,一步一步争取过来的。民富国强,根本的保障是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制度、解放军看大门。讲大道理很空洞,只有拿起笔来把我们身边真实历史写出来,我们才会看清整个世界,才有希望使我们子孙后代永葆红色基因。
培民同志是个革命军人,是个共产党员,他坚信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能够正视历史。他几十年来,不断地写着寻根问祖的文章,他的精神感动了我,他让我帮他寻根问祖,我终于揭于揭开了这段尘封的家族史。
我们的历史源远流长,尘封的历史太多了,我们拿起笔,把这些历史写出来……。揭开万恶旧社会这个巨大怪兽如何把众多善良家庭吞噬撕裂的七零八落,把它的狰狞面面暴露出来。
徐铁鹏我将你以上帖子统统收藏!慢慢研究!对我舅家的来龙去脉很有价值!为老同学对我的深情厚意感动和点赞!谢谢啦!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