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袁洪杰
十一月份的佳木斯民已严冬了。一大早,冷风嗖嗖地似利刃刮脸,冷彻骨髓。
老河北年近六十,建筑工地小工,脸色腊黄,骨瘦如柴。一身薄的不能再薄的衣服,在冷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我劝他,今天别干啦,回工棚休息吧!明天天暖或哪天移到室内再干吧。可他说,可不敢停工,家里六、七口人等钱还债,等钱过年呢!
那怎么办呢,瞅工长不注意,我叫他跑到水泥库先避一避。
我突然想起,老爸有一军大衣,在衣柜里。老爸是个节俭到吝啬的人。动他军大衣,门儿都没有。怎么办呢!
我穿的贼暖,说我用没人信。中午休息,骑车回家。巧了,老爸外出,老妈好对付。
妈,我用军大衣。妈说,摆什么谱。(当时,有军大衣、军帽是为时髦)我休息时坐着冷的很。冷什么冷就是摆谱。老妈说话重复,但我知道她不管了。
我拿了大衣就往外跑,跑到门外还听到老妈喊,别弄脏了!又听妈喊你爸回来揍你我可不管。
老河北穿上大衣,千恩万谢。干起活来格外地卖力气。我心里话,给你大衣是可怜你,怕你冻着。干活那么卖力干嘛呀,也不是给我干的。
下午,下起小清雪,天气越发冷起来。工长安排封窗封门,计划到室内施工。
老河北,推独轮车送水泥。我呢,负责和水泥,又要为推车的装水泥。我们干的合手,老河北干的更起劲,走起来飞一样。
突然,老河北哎呀一声。我抬头一看,老河北倒在地上,我噌地一下跑过去。心想,可千万别出事呀,一大家子呀!扶起老河北,让他走走,又要他踢踢腿,甩甩胳膊。没事。一块石头落了地。
突然,我想起这高号水泥,洒在军大衣上,还有个好吗。我顿时像虚脱一样,一屁股坐在工地上。

筛沙风波
小明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在他休学时,爸爸要他去工地锻炼锻炼。他那时只有十六岁。第一天到工地,工长领他转了转,最后来到筛沙场。筛场左边是原沙堆,像小山。右边是筛出的精沙,可直接拌水泥。那一堆就是筛出的粗料,以待他用。
中间是一大铁筛,站着一位精明小伙子,看样比小明能大四、五岁的样子。精明小伙子,一脸的明白表情。他开始认真地作指导了,这铁筛立在这,用铁锹,一锹一锹地往上扔,懂吗?漏下的是精沙,漏不下的是粗料懂吗?对了,滑下来的,你还要再筛一遍,要不,精沙就溜掉了。之后呢将粗料甩到另处。明白了吗,看你那傻样,能干得动吗?小明没动声色,看着这位明白小伙,思索着,想什么呢,把我当傻子呀,这点事儿还能难住我吗!
工长早就看不下去了,指着那小伙说,你不是也有个开始嘛,干嘛那么刻薄。
小明原本就憋着一股劲,老爸说要我锻炼锻炼,还说怕我顶不住劳累,中途逃跑。可能吗,男子汉能那么丢人吗。那精明小伙说那么半天,并没有激怒小明,可这小明心里早有了整套方案。小明将原来铁筛立的80度改为75度,下滑减数,但下漏加码。他想起在农家扬场,如何散扬。他试了试,结果一扬成功。
仅此一项,精明小伙就有点挂不住脸儿。你干嘛,你能呀,75度能滑的快吗,啥也不是,还尽出幺娥子。工长说,还有你的事儿吗,快去给大工当助理吧,你多有出息呀!
第一天顶风扬沙,总迷眼。心想扬沙与扬大豆不一样,小明又将铁筛调到顺风面。快下班时,精明小伙又跑来,阴阳怪气地埋汰小明一通。
第二天,效果仍不理想,精明小伙面对大伙,嚷嚷工长换人。
小明有点生气了,这人谁呀,有什么背景。这么狂妄,对工长说话都这么没礼貌。他想当工长吗?二、三天后,就大不一样了。小明熟练了整套他设计的工作方法。调整铁筛角度,扬沙一遍成功。质量、数量、速度都出奇地好。最要紧的是撤掉那个小工,有事没事总愿过指指点点。看我工作效率和质量好,精明小伙不吭声了。是呀,还好意思说啥呀,一天工作成果是他两天的工作量。而且,质量是一流的。
工长说,这孩子脑子灵,将来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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