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文‖张友良

     抓起一把，五指呈打不开的锁，趁月色欠下一场告别。匆匆离开故乡，不知何时归来？ 铺满考卷的路，独自用双脚丈量。心诺已许，箭不回头，泪流满面的我，咽下村外小河淌水的浓缩，通畅从头到脚的经络，肩上感觉好重，步履轻盈了许多。仰望北斗七星，顺从天意才是想要的生活。

      行走远方，哪里山水含笑何处是孤烟荒漠？无人可问，茶摊上歇脚排座次，“出门三辈儿小”记在心窝。万里路上万卷书，狼烟红尘须看破，似是采风似是谋生似是侠客，谁来确认你赤子？孝子？游子的资格？生发韧与忍，萌露多色芽，灵舌饱尝五味，笑口巧吐莲花。踏破铁鞋得真经，化茧成蝶无迷惑。

      考察外面的山山水水，考证留下的各种传说，拷问内心的杂念时少时多。太大了江南北国，太远了戈壁大漠，太传奇的人间悲欢，太壮烈的生命赞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风情千差万别，农耕文明的香火永久不灭。自强不息的君子天行健，勤劳智慧善良自古传，与世无争中庸之道的性格不极端。何不摒弃小富即安？何不改掉目光短浅？不接受外面的世界，精彩离的太远，无奈徘徊在夜的长街。

      需要几场摧枯拉朽推陈出新？需要几位伟人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奴性惰性肓目狂热酿成多少恶果？承认落后就是一种飞越，找准差距就开始向愚昧告别。天地这样公平，想做赶快去做，日月这般垂青，急需人灵才杰。理一遍历史经纬，解几场春秋大梦？绘一幅征战蓝图，备一支无敌顽军。当本领的刻度为齐家治国，平天下就分配了一份职责，当胸怀宽广容得下一切，理想何止会托起思恋的小河，当信仰可望可及不再是传说，日月陪我完成一场心与身的虚实跋涉。小村养出参天树，叶落归根情急切。

      抓起一把乡土，五指呈打不开的锁，经年累月锈迹斑斑，明明久久沉默却远近都听到日夜诉说。艳阳下，瘦削的欲望风骨放大旌旗猎猎，回程的肩膀压载了好重好重的礼物一叠。深呼吸，张开的手掌弥漫着鲜灵香甜，我用浸满泪水的诗页裹起乡土举过头顶藏进心窝。

      乡土生金，乡土是魂，乡土是赤子的依恋心歌，乡土是孝子的家风承传，乡土是游子叶落归根的寄托。留出一片乡土，留下几间老屋，看见了乡亲，看到了乡愁，扑向我的，是心上人发瓣上舞动的那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