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文明还在垃圾桶里
——读包尘《一只猫死了》
《一只猫死了》
作者:包尘
猫是怎么死的
没人知道
我去倒垃圾吓了一跳
从现在开始垃圾桶
不叫垃圾桶
叫棺材
我们的文明还在垃圾桶里
——读包尘《一只猫死了》
文/神青赶
读包尘这首诗,我思绪纷扬。
棺材和垃圾桶这两个概念有遥不可及的距离,但现在它们二者却缩略成了一个词:棺材。
棺材能不能叫垃圾桶呢?生命死了,也就废了,但出于尊重起见,没人说到垃圾。这个死猫是被当做垃圾丢掉的。
猫的一生结束了,它和秽物安置在了一起,只有这些秽物悼唁它的生平。
我不确定包尘是把这事作为一件事来写,还是别有深意。我读到了悲凉与人世的苍冷。
一个生命最后的归宿只是一个垃圾桶。没人善待,没人尊重,它像一个旧抹布被丢弃了。它难道不曾是生命?它难道不希望自己死后能安置在一个体面的地方?有的动物死后比这只猫还凄惨,被扔进了粪坑。它们的低贱与卑微写满了人心的冷硬。
它曾经和人一样有温度、有喜好,有着自己的感情,甚至被主人宠爱。但此刻,它的宠爱哪里去了?
一个人越高贵,也就越刻薄。只有平和的人拥有平和的思想。平和的人不傲视什么,他在每个弱小的生命身上描画自己的影子。
当一只死猫被人扔进垃圾桶时,这人思想的垃圾却无处可扔。也正因为如此,脑壳成为垃圾桶。
文明就是善待生命,善待生命的死,而一只猫死了,文明却逃之夭夭。
人所行的,并不是不得不行的。既然如此行,就有如此境,此境乃是囚牢。
包尘在这首诗里的中心词棺材,我理解为文明的棺材。由此想到,邓世平被埋操场下,乃是法制的棺材;湖南九岁男孩被精神病杀死无人营救,乃人性的棺材;孙小果作恶多年,乃云南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