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蒙春雨寒 乡情暖人心
—— 湘西寻亲记之二
陈雪梅
小城洪江,位于雪峰山下,潕水和沅江绕城而过,形成山环水抱的独特地貌。洪江建市时间虽不长,但他的前身黔阳县却历史悠久,高挂路灯杆上的“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红色“壶”灯,向人们展示着黔阳古城的内涵。如画的洪江,如诗的黔阳,锁住了我们前进的步伐,于是,我们在雪峰大道中段的黔城宾馆住下了。
小城的夜晚也一样灯火辉煌,但没有喧闹,显得安静而祥和。半夜里,洪江下起了小雨。次日清晨,洪江一派雾雨蒙蒙,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我们呼吸着小城的新鲜空气,准备好了去江市镇的行装,走进了路边一家过早的店铺。
小店的店堂不是很大,但非常干净整洁,调料桌上,五颜六色的花生米、红辣椒、萝卜干等摆了一桌,让顾客自选,13元一大碗的牛肉面或粉,内容丰富,味道鲜美。女店主见我们是外地人,便非常热情地给我们介绍说:“你们吃完了还可以再加一碗粉或面,不用加钱的。”我小妹夫个头高,平常饭量也就比较大,加之这湘味的牛肉粉开胃又好吃,正想再来一碗。于是,男店主又热情地给他烫了一大碗粉,小妹夫边吃边感慨地说:“这牛肉粉味道真不错,很好吃,店老板也热情周到,我们明天早上再来这里过早如何?”
女店主满脸笑容地说:“那好哇,欢迎欢迎!”
之后,在洪江的日子里,我们果真就在这一个店铺里吃了几天,店主小俩口每次都是很热情地招呼我们,给我们添粉加面,有说有笑。

从洪江市区到江市镇只有二十余里的路程,我们离开洪江沿国道行驶在云雾飘缈的群山之间,仿佛进入了仙景。老天爷也很照顾我们,清早还飘着毛毛雨,待我们从洪江出发来到江市镇时,雨雾已慢慢收起,太阳的光芒还时不时地钻出云层。
江市镇,座落在沅江边,依山傍水,金灿灿的油菜花及沿江而建的小洋楼,倒映在碧绿清澈的江水中,似一幅幅灵动的山水画。没想到祖母的故乡是这般美丽,祖母若能活到现在,回来看一看,该是怎样的心情啊!

带着几分激动,我们来到了江市镇。我原以为,到江市镇的老江西街一打听,便能找到太外公家人的信息。可是令我们没料到的是,当我们在路边向洗车店的一名青年男子说明来意后,年轻人一脸疑惑地回答说:“我们这一带没有三点水的洪姓,只有两点水加一个马的‘冯’(当地把‘冯’也读‘洪’音)。
早年就听父亲说过,我的太外公洪天多在江西街做生意,还小有名气,应该好找。不料,这一问,事情复杂了,我出发之前还打电话给江市镇派出所咨询过,派出所的民警说镇上姓洪的人家多得很。
年轻人见我们愣住了,就让我们去江市街中心询问年长者。因初来乍到不熟悉,小妹夫便想请年轻人当向导,说给他付点辛苦费。年轻人笑答:“不用的,我带你们过去就是。”年轻人丢下手头洗车的活,带我们调头步行去江市镇中心。
乍暖还寒的春头,街上的人家都在烘笼里烤火,那木制的烘笼有一米多长,两尺多宽,一尺多高,有宝妈带着奶孩子坐在里头玩耍的,有半躺在里边看手机的一簇,也有坐在里面做手工的女子。
在一家铺面前,洗车的年轻人告诉一长者说我们是来寻亲的,不想一下子引来众乡亲,他们热情地问着议论着:江市镇这一块远近姓冯的很多,但没有姓洪的,从你们要寻找的亲人的名字洪天多来判断,“天”字与我们这里冯姓的“千”字辈的“千”字同音,且“千”字辈的大多是清朝末年的人,到现在已有五六辈人了,也许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姓这个两点水的“冯”,我们这里都念“洪江”的“洪”音,百年前在这江西街上做生意的也只有姓冯的。
于是,我们就推断,我太外公也许就是姓冯,当年带祖母到湖北的人也许不识字,只读音,就把“冯”当成了“洪”。

乡亲们找来一位年岁有点大的长者,长者经过一番思考,命人抱来一摞冯姓族谱,让大家分头寻找千字辈的名字,看有没有与“洪天多”同音的。
众乡亲围着族谱,目光象雷达一样,扫描每一个千字辈的名字及后代子女人数,因祖母说过她兄弟姐妹有十多个。我们与众乡亲将所有的族谱都翻遍了,却没有筛选出能进一步去寻找的线索。
这时人群中一位头戴鸭舌帽的,看上去年龄比我要长几岁的老大哥对我们说:“街上还有几位长者,我带你们再去问一问,如果还问不到,红莲洑水村的老支书冯家烈那里可以去打听一下。”
这位大哥叫冯济早,我们谢过众乡亲,就在冯大哥的带领下,到老江西街找了几位80多岁的长者询问,但均无所获。转眼已到中午吃饭时间,为了表示我们的谢意,我们让冯大哥约那几位帮忙的长者一起吃顿饭,不料冯大哥说他们已订好了包厢,要招待我们。

乡亲们的热情与真诚,让我们不知怎样言谢。冯大哥却说:“你们远道而来,是贵客。你这当孙女的,在奶奶过世多年后,还能不忘奶奶,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找奶奶的亲人,我们作为你奶奶的家乡人,尽点地主之谊是应该的。”
蒙蒙春雨寒,乡情暖人心。席间,趁着众乡亲相互敬酒之时,我小妹夫悄悄地出去买了单。

下午我们在冯大哥的陪同下,傅总亲自驾车越过沅江大桥,来到风光如画的红莲洑水村。(待续)
作者简介:

陈雪梅,77级理工女,当过乡村教师,担任过工会干事,后在黄石广播电视台从事新闻工作,笔名雪影。自1986年起,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全国各级报刊杂志电台等发表文学作品和新闻作品数百篇,偶有作品荣获国家和省部级奖。现为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