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记:
教学时在一张卷子的阅读上曾见过一则寓言,是说蒲葵和菊花漫游红尘,却耽误了自己芬芳的故事。
春季,菊花和蒲葵俩冶游,溺神于春光烂漫,沉湎于淡馨浓香,自己却忘记了绽艳。夏天,她俩漫步于林荫,陶醉于彩蝶的旋舞,忘情于林鸟的歌唱,又错过了自己扬花的时间。金风吹拂,菊花受凉一冷静,蓦然想起,便大声对蒲葵说:“糟糕,秋天来了,我们还没开花呢!”蒲葵听得也一惊:“是喔,咱们都没开花呢,时光怎么过得这么快呀!”
菊花果断做出决定:“我要立即开花。”
蒲葵则垂头哀叹:“晚了,晚了,春天的桃花杏花都结果成熟了,夏天的莲花榴花也都子孙满堂了,我们来不及了。”于是,她便从此萎靡不振,浪荡着继续蹉跎日子。
结果,就在冰雪来临前,菊花渲染出一望无际的金秋,受到人们的盛赞。而蒲葵就只好摆弄着几把破扇子,在秋风中招摇一下,便在霜雪中冻僵,没有什么人提起她。
其实,这则寓言是有破绽的,因为,蒲葵是开花的。在适合它生长的环境,成年的蒲葵在四至五月开花,花后也结果。所以,写这则寓言的作者,大概没有仔细观察。或者是北方人,那里的气候条件可能不满足蒲葵开花的条件。

那么,世界上有没有不开花的植物呢?
今天翻出一册旧的植物杂志,看到一篇介绍蕨类植物的文章,详细写了这类植物的历史,生活习性,其中就说明了蕨类植物就是不开花的。
在这篇文章中,还图文并茂重点介绍了桫椤。说它由史前一直繁衍延生到至今,成为现今仅存的木本蕨类植物。说它既是优良的木材,又是珍贵药物;说它是活化石。并且特别强调:它在我国一级保护的寥寥数种植物中排名第一,嘱咐大家要好好保护它。
我并不重视它的排名。不过,看到作者这样写我觉得有点可笑。既要人们好好保护,你写那么多其用途与珍贵干什么?在这个“笑贫不笑娼,有钱就是草头王”的时代,这样不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相吗?
记得刚刚改革开放时,有一些借着考察的名目用公款到那些原始森林游山玩水,观光旅行。也许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一支队伍居然被他们在西南某省某地发现了一片云杉。云杉也是国家重点保护植物,当时也正在风传云杉油精是防癌治癌良药。于是,当考察的人们画好地图,清点好树木,做好报告向国家有关部门邀功请赏时,那边的云杉便悄悄地被砍伐偷运出外,变得“此地空余黄鹤楼”了。
闲话多了,回转桫椤。看了文章,生出一些感慨,想到逢单数日要投稿,便匆匆将思绪组织成韵句写了下来……


自由诗
读桫椤的联想
连振华
一样的头顶茫渺苍青,
一样的脚踏厚实无垠。
一样面对太阳和月亮,
一样属于自然的生命。
是生命,就都有梦想,
梦想弥补生命的不幸。
孑遗的木本蕨类桫椤,
便凭依梦想迎送光阴。

祖籍太悠悠,难于究明,
据说可能与岁月同龄。
那时伊甸园还没偷禁果,
潘多拉盒子仍封得严紧。
那时天地只崇尚贞简,
没啥烦心的纠缠和诱骗。
质朴来去,质朴死生,
在无为更替中静逸超然。

桫椤就这样代代轮转,
历经冰火洪荒走到今天。
一直恪守贞简的信条,
由繁盛达至濒危的边缘。

春天,身旁翠绿红嫣,
桫椤穿着旧衣几乎没变。
夏季,周边青涩缠绵,
桫椤光着身躯顶着叶片。

金秋,空气飘着甜馨,
桫椤的怪体味毫无贡献。
寒冬,梅花昂扬斗雪,
桫椤虽葱青但显然惧冷。
桫椤不愿与时俱进,
被淘汰似乎合理合情。
可那悠悠时空隧道,
红粉佳丽又有谁曾经?

桫椤今天的暗淡前程,
究竟应该是谁的责任?
桫椤其实只是在做梦,
一直梦着与日月同行。
不兴高攀,不兴强竞,
不会开花便不去争妍。
终生无果,并不伤心,
见着香艳也不妒不羡。
看来,当代想岁月静美,
做幽梦最好就不要清醒。
因为,不幸生命的抚慰,
除了梦境,也还是梦境……

2023.03.16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