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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他只活了21岁 ——李永生印象之他和潘友民

文／刘玉伟

         1985年3月7日下午，李永生在工区上班时，倒在了工友潘友民的铁棍之下。他被120送到阎良铁路医院，抢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被送进太平间了。那天是三八妇女节，他的父母为他取了一个“李永生”的名字，他却只活了21岁。

        潘友民生于1951年，是初六七级的学生，他也是一名家在西安的下乡知青，1971年招工到三原工务段后，先是在富平领工区管内的卜家沟工区，后来又调到了大程工区，因为他的女朋友在大程专用线工区，他们结婚后，他也调到了这个工区。因为大程专用线工区里空闲的房子比较多，他们两口就住了两大间房子。

        我1980年调到大程专用线工区后，潘友民的儿子都两岁多了。我住的房子就在他们家的隔壁，也是里外两大间。

        潘友民对我也比较熟悉，因为我的双胞胎哥哥，是和他一起招工来到工务段的，他们曾经都在卜家沟工区待过。因此，我到工区后，他对我也挺好的，事事处处都关心着我，照顾着我。他个子不高，也在1.70米左右，看上去李永生还比他高一点。他长得也一般，但他身体很结实，夏天光着上身时，他身上的肌肉块也很明显。

        潘友民生性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他又喜欢争强好胜，总喜欢在工区说一不二，让大家都听他的。因此，我来工区后就看到，工区里的人，就连工班长平时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潘友民在大程工区待过，那时李永生的父亲还在，李永生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李永生冲着他的父亲李文明，也经常叫潘友民叔叔长叔叔短。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李永生来到大程专用线工区后，潘友民是争强好胜，李永生是年轻气盛。他们两人似乎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一个不服一个，一个也不让一个。潘友民就在我面前说过:“李永生一个小屁孩，过去叫我叔叔，现在别说叫叔叔了，连声师傅都没有叫过！”

       李永生看不惯潘友民在工区飞扬跋扈的样子，潘友民也想让李永生对自己百依百顺，但李永生又不买他的账，久而久之，两人的冤恨就越结越深。他们以前也经常会从动嘴到动手，但每一次几乎都是身单力薄的李永生败下阵来。

         李永生为了不再受潘友民的欺负，他就坚持体育锻炼，身体练的是越来越棒，他能在运动会上拿三块举重金牌，仅仅训练了半年，就能获得摔跤的铜牌，因此，七八十斤重的男人，在他面前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抓起和放下。

         我是1984年8月被提拔当了干部的，我去了新丰镇到张桥铁路线上的相桥线路领工区当计工员。我有时去文光家时，也会顺便到工区看看。李永生对我说，潘友民再也不敢惹他了，但是，潘友民仗着自己年龄大，也时不时地会和李永生吵上几句。

        我1984年10月在相桥领工区解决了入党问题后，1985年年初就调到段党委办公室任宣传干事了，主管党委办公室的党委副书记，就是我在阎良时的党支部书记。他对我说，宣传干事的位子就是为你留的。

       李永生的妈妈和两个弟弟，已经从大程也搬到了大程专用线工区住了。我到工区检查工作时，李永生又给我说了他和潘友民又发生了几次矛盾。有一次潘友民说着说着又想扑过来打他，他两手抓住潘友民，毫不费劲地就把潘友民扔在了工长办公室的床上。

        那天在工长办公室的人不少，有人就对潘友民说:“你不行了吧？他长大了，能举起一百多公斤重的杠铃，抓你还不跟抓小鸡一样轻松！”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让潘友民丢尽了面子，因此，他心里就更恨李永生了。

        我当时就劝李永生说:“你们都是一个工区的工友，你该让他就让他一点。要不然我给领工区领导说说，把你调到别的工区去。”李永生却摇摇头说:“我的家人都在工区，家里有事还需要我去管。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他的！”

刘玉伟，2023年3月16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