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来是口天吴,读出来是止戈武。不知是故意而为,还是神差鬼使,自从被喊作武大郎后,吴大郎的人生就彻底的走了下坡路了。
小时候的武大郎聪明、勤奋,用曾经流行的话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上小学、初中获得的奖状,也在土屋子里贴了差不多有一面墙呢。
而改变这一切的,是那个嫁到他家里的女人。
女人姓潘,是那潘金莲的潘。名字也真的叫金莲。正因为这样,人们就彻底忘了她老公的姓名,直接喊他老公武大郎了,尽管他和武大郎只有一个共同点——个子比常人稍低。用潘长江的话说:“浓缩的都是精华”。

武大郎的家境还算殷实。和同村其他人家相比,完全称得上衣食无忧。只不过因为某些我们不得而知的原因,潘金莲就偏偏喜欢上别人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其标准已经降低到“只要是男人”都行,以至于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像防备喜欢偷腥的猫一样,同心同德、群策群力地盯着她防着她。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纸。总有些意志不坚定的男性公民经受不住诱惑,一不小心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吴大郎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显然还是将信将疑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差着辈分、隔着几十年的光景,自家的媳妇会这样不知廉耻的把自己给“卖”了。
纸包不住火。他还是从潘金莲闪闪烁烁的眼神、应应付付的动作、挑挑拣拣的语气里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这个孱弱的男人,他唯一能选择的就只能是绝食。
绝食三天三夜后,他没有饿死,反倒饿疯了。从那以后,他经常会进入一种失控的状态。每当自己管不住自己时,他就会无数次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作孽呀!作孽呀!这都是上辈子作的孽呀……”
本该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潘金莲,却从这变态的放纵中获得了一种异样的满足。她的红杏出墙没有任何目的,仿佛只是为了增加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的数量。哪怕是偶尔上门的药材贩子、收破烂的三轮司机甚至于过红白喜事聚集在一起的稍微看得上眼的男人,她都会暗送秋波,她用那“是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去勾引他们,而且屡屡得手。
女人的放纵彻底的激怒了男人。
终于,在她又一次头发凌乱且衣衫不整并表情魅惑地回到家里时,男人扬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擀面杖,将她彻头彻尾的修理了一顿。这一次,男人毫不手软,绝不怜惜,以至于把她打成了一个“放大版”的潘金莲。
打完之后,看着无比悲惨的潘金莲,男人恶狠狠的留下了一句话:你这个不要脸的卖货,你再干一次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就死给你看,我要让你的孩子没亲爹,让你死了以后没处埋”。
可是,习惯了对自己老公熟视无睹的潘金莲,对自己丈夫的警告置若罔闻,她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不活了?不活就不活吧。你还有那个志气?有能耐,你死给我看”。说完后她便摔门而去了,头也不回且依旧去风流快活。
半夜时分,正在与野男享受快活的潘金莲被村里人的叫喊声惊醒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吴大郎家起火了,大家都快去救火”。吓的惊魂不定的潘金莲顾不上身边的野男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自家门前。
此时此刻,所谓的家,已经是烈焰熊熊。而堂屋正中高高吊着的,正是自己看不上眼的原配丈夫吴大郎。透过浓浓黑烟和熊熊火焰,吴大郎尽管已经仄歪着脑袋,但那凌厉的眼神却如两把利剑,直刺着潘金莲卑鄙无耻的灵魂。
潘金莲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一言不发地瘫在了地上。这个男人终于以决绝的方式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报复。年龄还小的两个孩子没有了亲爹,徐娘半老的妻子失去了原夫,本来中等偏上的屋子在烈火浓烟中轰然坍塌,天亮后只留下黑铜烂铁的残垣断壁。
据说,从那以后,潘金莲再也不能随意的在四里八乡招蜂惹蝶了。因为自杀的丈夫和倒塌的家成了威力无比的警示碑,让那些企图寻花问柳的男人们从此敬而远之了。
再后来,潘金莲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和这大山里的娘家、婆家所有亲戚彻底的断绝了联系。至于再嫁后是不是又遇上武大郎,或者让另一个本不该是武大郎的男人再成为武大郎,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了。
吴大郎的老屋彻底无人料理了。在左邻右舍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洋气的的洋楼别墅的挤压下,它更像是天堂里的地狱。
走过那里的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说:“看,这就是吴大郎的家,弄成这个样子,都怪那狗日的潘金莲”。

作者简介:萧军,祖居秦岭深处,自称云蒙山人。普通从业者,崇尚真善美。偶有习作于网刊或纸媒发布,愿结识更多良师益友。
发稿编辑:张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