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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伍承秀
母亲的名字
差不多在岁月的流痕里
快要被儿子淡忘了
每每在清明冷冷的季风里
在母亲不甘.不舍闭上眼的祭日里
才偶尔想起母亲
母亲是她那个时代少有的高材生
却不幸背负着繁重的农活
泥土的清香也挽留不住母亲动人的容颜
在挣工分的岁月里
像猪一样被呼来唤去
在每周只有两顿干饭吃的日子里
儿女们像饿狗野狼似的抢着吃
母亲疼惜地看着如饥似渴的儿女
喝着剩下的米汤
多年后
儿女们长大了
成家了
母亲却累倒了
病倒了
病床上
母亲努力地睁着那深陷的眼球
支撑着
强忍着食道癌的苦痛
然而
儿女们奔波在外
却不能陪伴母亲度过艰难的夕阳晚照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母亲去了
黄牛叫的哭声震荡在乡野的黑夜
瓦罐里的纸钱在剧烈地燃烧
黑色的纸灰像黑云漂泊在夜空
儿女们撕裂着破噪音吼叫着
肝肠寸断
一把鼻涕满眼泪
要掀棺看母亲最后的遗容
遗憾成了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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