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299期
进城谋生
铁裕
如果只是把谋生的手段当做理想,那是多么的悲怆;
如果只是把事业作为一种装饰品,那不过是表面上的漂亮;
如果只是把生存当成了一种需要,那还有什么意义活在这世上;
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生存而奋斗着,那么无论活多久都没有生命的光芒。
有一天,我忽然觉得长久住在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落,成天和人们会面,都是老嘴老脸的;与畜牧们打交道,也没有什么新鲜感;在外面闲逛吧,早已看厌了那些茅棚、瓦房。
说真的,昔日想着做个好农民,一辈子躬耕在田园的劲头不足了。就突发奇想,进城谋生去吧,看看自己的生存能力怎样?
谋生一如流水,在弯曲的沟中涓涓流淌;
谋生就像赛跑,总是在坎坷曲折的路上奔忙;
谋生也有难处,在逆境之时也会把自己的心身损伤;
谋生需要勇气,只有长久的历练才会有超长的勇气与力量。
进城的第二天,我只因抬着头走路,不知是哪个缺德的人扔下的西瓜皮,被重重的摔了一跤。我原以为走惯了乡间的坑坑洼洼的山路,弯弯曲曲的田埂,练就了一套过硬的走路本领。因此,走在平坦、宽敞的大街上是万无一失的。谁知这一跤摔得我仰巴朝天,非常狼狈,以至于我不敢再吊以轻心了。心想: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摔跤,因此,要多一份理智,多一份思考,才会走得稳当。
我过惯了乡下清闲的生活,对城市生活感到不适应。在过马路时,特别费劲,要前后左右看清楚,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比起农村奔流不息的大河、江水,还要波澜壮阔;那些各种复杂的喧嚣声,比打雷的声音还要让人惊心动魄;在过立交桥时,比过农村的独木桥,石桥还令人心慌。
谋生那是向着未来,而未来有时也让人恐惶虚茫;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何苦自忧自愁将心身来损伤;
浮生若梦若梦浮生,这世间的冷暖只有自己懂得;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而谋生就是人间的一种希望。
达尔文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必须从头学起,学会乘电梯,学会过斑马线;学会让车,学会一点城市里的文明语言;学会应付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学会适应各种物价的飞涨爆跌;学会如何敲安装有猫眼的防盗门,学会进出小区时的脸面识别;学会钻比狗洞大一点的小车门,学会住冰冷的水泥楼房。
好在自己不是白痴,进城没有多久,竟学会了城市里的一些习惯、习俗。比如:见到人要说:“你早,你好”,而不是问:“你吃饭了没有,要到哪里去”?到朋友家里去,走时千万不要拍屁股、衣裳,因为人家这是高档沙发,不是农村那铺满一大层尘灰的土炕;见了各位领导,如经理、老板、局长、科长、主任,要善于表示自己的卑微,更要善于问候。而不是像在农村见了村长那样,为了表示亲热,跑上去拍人家一大巴掌,或者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尽说些家里短长。
既然要谋生,那就要规划也要学会经营;
起点是自己,终点还是自己有许多事只能自己扛;
人生的百味,在农村在城市都必须自己去慢慢去品尝;
在城市里面,其实也有激流险滩悬崖峭壁和优美的旖旎风光。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不算大,但也够繁华的了。只可惜,没有规划好。那些街道宽一截,窄一段的,活像山野中的土路;那些高楼大厦,这里一幢,那里一幢,说得不雅观些,仿佛墓地里的墓碑一样。
爬着楼梯,比爬山还艰难。有时还会感到有些阴森、恐怖。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或者是挤公交车,还是走在街上,或者是逛公园、进商场,手必须随时摸摸口袋,钱还在否?如果使用微信支付时,还得防备手机被盗被抢。
但这一动作不能太慢,太呆板,不然就会无意中告诉梁上君子,钱在何处。因此,走在街上,有时真的是不防,你也得防。
你看那平坦大道,真的会一马平川?
你看那幽静小巷,真的会有垂柳扬?
你看那漂亮公园,真的不会让你慌?
你看那各种交易,真的不会有荒唐?
我是带着一身乡土气息进城的,由于太土,免不了被街上那些漂亮的小姐姐、美少妇们向我乜一眼。起初我还以为她们看着我英俊,在频频向我传递秋波呢。我不禁有些飘飘而然,想着自己会走桃花运的。因此,在心里有一股激情在荡漾。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小姐姐、美少妇们,是看着我的穿着极不协调,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如同企鹅一样。
我这才感到自卑,心想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城里人,因为血管里流的是农民的血液。我已经步入知天命之年,不可能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城市居民了。我不想学习太多的城里人的习俗,只想保持地地道道的农民本份。
在城里谋生,不管怎么说有快乐要懂得分享;
无论多艰难,也要荡涤心中的哀怨难堪或是忧伤;
生活要过好,既要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要有诗意或远方;
简单的活着,不强求不刻板不固执生活简简单单人生坦坦荡荡。
我知道,这个城市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永远属于我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我知道自己太卑微,太渺小,在城市里不可能苦出多大点的名气。我相信前定,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信仰。
也许,我不可能苦太多的钱,在城里买下一套别墅,受享华富贵;也不可能衣锦归乡,光宗耀祖;甚至会失魂落魄的,孤独地回到故乡。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城里寄居多久,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但最终我都会离开城市,回到生我育我的那个古老的村庄。
我想:城市里的那些流行音乐,还不如乡村的草虫清唱;看城里的高楼大厦,还不如看乡下的山野河流;欣赏公园里的名花异草,还不如看乡下的白云飘荡;在城市里打的、坐公交车,还不如在乡村坐牛车、马车舒畅。
在城市,我虽然知道了一些社会名流的大名,但我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人在什么地方;听说了一些专家、教授、学者,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大的贡献;听说过一些文人、名家,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经典著作。我总是想着乡下的亲戚、邻居,想着那间住惯了的板壁瓦房;我总是想听那悠扬、粗犷的牛哞、马啸;总想听那清纯、婉转的鸡鸣、狗吠;总想听那盈盈天籁,那草虫的清唱。
进城谋生,我总想着烟里火里缭绕的地方;
进城谋生,我总想着能够改善生活并不想创造辉煌;
进城谋生,我总想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只好永远奔跑在路上;
进城谋生,我知道为了明天就必须忍受付出疲劳进取敬业去奔忙。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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