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中篇小说《刘老太的传奇人生》发表在《大湾》杂志2022第六期）

 中篇小说 刘老太的传奇人生（第五章）

            作者 老革

       第五章 张富夫妻认干妈

       转眼间，就到腊月三十这一天。机械制造厂按每年惯例，下午就放假了。

       下班后，张富与媳妇刘晓娟结伴一起往家走。只见路上的行人冒着凛冽的寒风急匆匆奔往各自的家。人行道上的小朋友，仨一帮俩一伙儿的在一起放鞭炮，偶尔也会有大人放“钻天猴”和“二踢脚”。鞭炮声不绝于耳，天空中不断飘起鞭炮的余烟。各家各户的烟囱也冒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偶尔弥漫着炖肉的余香，不断扑面而来，看来家家户户都在制作年嚼谷。

      此刻，俩人感受到过年的气息，心情特别愉快，同时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当俩人刚刚迈进家门时，一股热浪夹杂着炖鱼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整个厨房被水蒸气所弥漫，隐约看见刘大娘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在灶炉前忙着炖鱼。张富赶紧上前，让大娘回屋休息。同时，他媳妇刘晓娟把刘老太搀进屋子里。

       刘晓娟刚迈进屋里时，一眼就瞧见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做好的菜肴：有红烧肉、木耳炒肉、小笨鸡炖蘑菇、炝拌土豆丝，还有一盘炒花生米。

       此时，她转过脸看着刘老太，不觉笑出声来，“大娘，没想到您的厨艺简直是太棒了，原本打算我俩下班后再做菜，可您老都已做完了，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姑娘，啥感谢不感谢的，这些日子，我住在这里没少给你两口子添麻烦。以前，老头子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我都亲自下厨房，我参照书上的菜谱学着做，这一来二去的一些家常菜就都学会了。”

        刘老太刚刚说到这，就被张富地话音给打断了。“鱼来喽！晓娟，今年咱家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鲤鱼，你过来闻一下，这鱼的味道特香，反正以前我是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鱼。”他还没等把手里盛鱼的盘子放在桌上，忽然眼前一亮，“诶呦喂，这么多好吃的菜，大娘，您的厨艺相当了得！”嘴里刚夸完大娘，随即就伸出大拇指，“大娘，今后您老得教我几样拿手菜，不怕您老笑话，我真的不会做菜，我家晓娟您的侄媳妇她还不如我呢。每天我俩吃的菜，就是穷对付。”说完，便冲媳妇说：“你把咱家那瓶存放多年德惠大曲酒拿出来，今晚过年，咱们娘仨得好好喝喝。”说着便请刘老太入座。刘晓娟回到里屋，拿出家中仅存的一瓶白酒。

       都落座后，刘晓娟分别给刘大娘和张富俩人的酒杯斟满酒。“晓娟姑娘，你咋不喝酒？”刘老太笑着问。“大娘我不会喝酒，再说我已经怀孕了，我喝饮料就行，我家张富平时在家也不喝酒。您瞧，这瓶酒的日期，还是五年前出厂的。”

       晓娟话音刚落，就见张富举起手中的酒杯，并同时站起身来，笑着对刘老太说道：“大娘，今年过年我和晓娟真的是特别高兴！以往过年，我家那是冷冷清清的，也不像个过年样。也不像其他年轻人，逢年过节去双方父母家，享受与亲人团聚的快乐！再就是亲戚之间，你来我往互相串门。我和晓娟的父母早已去世，而且我俩身边也没有一位亲人。所以，每逢过年时，我俩的心情特别难过。”只见张富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眼泪不觉滴下。他赶紧用手擦一把脸，随即破涕为笑。

       又接着说道：“由于今天大娘和我俩在一起过年，家里显得特别有年味。俗话说得好，有妈才有家。您老虽然不是我俩的老人，但由于您老和我俩一同过除夕夜，让我们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大娘，您老可别嫌弃我嘴笨，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所以这第一杯酒，首先我要敬您老，恭祝大娘过年愉快！”说完，便仰起脖，把杯中酒喝干。

       此时，坐在一旁的刘老太，听完张富的一番话，激动地潸然泪下，大有触景生情的味道，不觉间，又促使她心里又想起刘柱来。

       张富和媳妇晓娟看着大娘的面目表情，早已猜透刘老太的心思。刘老太刚要张口说话，只见晓娟站起身来，用双手抚摸着刘老太的双肩，深情地说道：“大娘，今天是大年三十，您老应该高兴才是。您瞧，今天过年我和张富俩人有多高兴，那还不是因为有您和我俩在一起过年吗！要是在往年，家里就我和张富俩人，显得特冷清。由于您老的到来，咱们三口人在一起过年，您看有多热闹，瞧您还亲自给我俩做的这些可口的菜肴，我看着就有食欲。来，大娘您吃小鸡炖蘑菇。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包饺子。”话音刚落，便用筷子夹一个鸡腿放进刘老太的碗里。晓娟的几句话，把刘老太说得又笑了。

       今年的大年三十，由于刘老太和他俩人在一起过年，致使家里增添不少节日的气氛。

       一晃，刘老太在张富家住一个月有余。

在此期间，张富曾多次找刘柱谈话，但刘柱始终不肯承认刘老太是他的养母。这可让张富左右为难，他一直在心里想，刚开始时自己已对刘大娘承诺，一定会做好刘柱的思想工作，让他承认养母一事。可从目前刘柱的态度来看，想让他转变那是不可能的，那么自己还是要把真相告诉刘大娘不可。

       一天晚饭后，当张富向刘老太诉说刘柱不肯承认她是自己养母一事时，刘老太听后伤心不已，顿时声泪俱下，只见她身不由己地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当时气得昏厥过去。

       此时，张富两口子顿时慌了手脚。媳妇晓娟紧忙上床扶起刘老太，并让张富用手指掐住刘老太的人中穴位。半天，只听刘老太嗷地一声缓过一口气，随后便嚎啕大哭起来。那悲伤欲绝地哭声，至使张富两口子内心受到极大刺激。在这种悲哀哭嚎的条件反射下，看着可怜兮兮的刘老太，他俩发自内心的怜悯，同时也跟着抽泣。一时间，就见这娘仨哭成一团。

       又过好半天，张富这才醒过腔来。我俩是在劝刘大娘，咋还跟着凑热闹？当他看到刘大娘哭声渐渐微弱时，就俯下身来，在刘老太的耳边低低地询问今后有何打算时，刘老太这才慢慢地止住哭泣，缓缓地道出自己的心事和打算。

       原来，自从刘柱上大学后不久，刘老太的父母也相继离世，同时她大哥也在去年秋天因病离世。可以说，现在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刘柱。可刘柱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她的养母，这让她的精神几乎达到了崩溃边缘。她在张富家中居住的这些日子里，心里一直在琢磨，假如刘柱再不肯接受自己，那么唯一地选择就是去养老院。

        当她把自己的心里话同张富夫妻俩讲完后，就见张富和媳妇晓娟俩人面带微笑互相对视着。刘老太看着他俩人的面目表情有些疑惑，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晓娟在一旁亲切地对刘老太说道：“大娘，您不要难过，关于您老地去向我和张富早就商量过了。前些日子曾和您老提起过，我和张富的父母早已过世多年，身边也没有啥亲人，可以说我俩相依为命。逢年过节，看别人家小两口回父母家过年，我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您看，我怀孕已四月有余，再过些日子，恐怕连走路都很费劲。您老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安心住在我家，以后我还需要您老的照顾。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们的家就是您老的家，以后我俩给您养老送终您看行吗？”

       晓娟话音刚落，就见刘老太又开始抽泣。俩人又相劝好一阵子，刘老太这才缓缓地把头抬起，用怯弱又有些感激的目光，轻轻扫视他俩好半天，这才鼓足勇气微微点一点头。并和他俩表白，由于自己的长相显得老，所以年轻时别人就叫她刘老太，当年在农村时摔打惯了，啥农活都会干，一般男劳力也干不过她。别看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可身体啥毛病都没有，自己绝不会拖累你俩的。

       张富同他媳妇晓娟一看刘老太答应在他们家住下，都很高兴！晓娟笑着安慰她，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要再往多想，并拿出一把房门钥匙递给刘老太。当刘老太接过钥匙的那一刻，兴奋地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用手指狠狠地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心里暗想，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此时，站在一旁的张富两口子，看到刘老太的举动，俩人高兴地同时笑出声来。

       打那以后，张富家里又多个成员——刘老太。

       刘老太自从在张富家安心住下后，心情也逐渐好转。每天她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饭买菜的活计都是她一个人。张富两口子每天下班后，能吃上热乎可口的饭菜，这让他俩高兴不已。

       就这样，一家三口人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左邻右舍都夸张富两口子不但仁义而且还善良。

        时间久了，张富两口子和刘老太的感情越处越深。

        一天晚上，张富夫妻二人商量决定改口，认刘老太为干妈。当把这一想法告知刘老太时，只见她深情地瞅着眼前的两位恩人，不觉又热泪流下。

       此时的刘老太心情很是激动，又非常伤心。激动的是她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能遇见张富两口子好心人，是他俩收留自己，这是天意，也是自己的福气。伤心的是刘柱这个白眼狼，自己含辛茹苦的把他从小养大，反过来竟然不认我这个养母，想罢，竟又嚎啕大哭起来。

        张富夫妻二人见状赶紧相劝。又过了好一阵子，刘老太这才止住哭泣。这时，晓娟见刘老太答应了，又随口问道：“干妈，您看咱们既然是一家人了，把您老的生日告诉我俩，以后到您生日的这一天，我俩好给干妈您祝寿。”小娟地话音刚落，就见干妈刘老太又开始哭泣。这让张富夫妻二人，很是不解。

       又过了好半天，刘老太这才止住哭泣，把自己为啥不过生日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向他夫妻二人讲述。他俩得知后，深表同情和理解。

       在日后的日子里，凡是冬至这一天，他俩总是默默地买些好吃的营养食品送给干妈，但从不敢再提给干妈过生日一事。

      从此以后，张富两口子对待刘老太如同亲妈一般，把俩人每月的工资都放在抽屉里，让干妈买菜时用着方便。同时，家里无论大事小情都和刘老太商量。

（未完待续）

作者：张文革（笔名老革）

作者简介：

张文革、（笔名老革）。吉林省长春市人、高小文化。老三届、老知青。现为长春市朝阳区作家协会会员、长春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偶有作品见诸报刊杂志。学习写作的宗旨：在文字里寻找快乐，在快乐中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