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今, 铜川是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作为工业经济的遗存,老矿区、旧厂房、老设备等记录了铜川这个城市的发展,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
工业遗址与其他文化遗产最大的不同,是其代表一个时代的技术价值和文化烙印,记录着一座城市乃至某个地区的创业史和工业化进程,是极其特殊的文化资源。
2014年暑假,酷热难耐,于是我拿起相机走出了家门,来到了位于“五里铺”的铜川车站。
走进火车站广场,踏进衰败的铜川火车站大门,迎面就碰见一个身着陈旧夏季铁路制服的铁路女工。这位大姐见我脖子上挂着相机,便主动和我打招呼,随着交谈的逐步深入和双方的彼此了解,铁路大姐就拉起我的手,深情地对我说,你今天来到这里,你一定看看“铜川车站”那四个字。那四个字写得真好!于是我随着这位大姐又来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
这位铁路大姐告诉我说,知青招工我当上了一名铁路工人,我几乎在铜川车站工作了一辈子。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开始在车站当检票员。那时候,穿着铁路制服、戴着别着铁路帽徽的大檐帽,真是太神气啦!当时年轻气盛,工作起来简直不知道什么是累啊。在检票期间,几乎每天都有人问我,“铜川车站”哪四个字是谁写的?我故作深沉地问咋了?他们说这四个字遒劲有力,写得真好啊!”说到这里,这位退休大姐指着“铜川车站”四个大字自豪地对我说:“你今天来到铜川火车站,如果不照这几个字,你今天就算是白来铜川车站啦”。听到铁路大姐的话,我连忙从脖子上取下照相机,选好方位,调好角度,多层次,全方位地把“铜川车站”这四个字拍了下来。
拍完照片,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退休工人来到我身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这位同志,你知道吗?铜川车站是咱们全国唯一的一个有火车站却没火车的车站!听了这位退休老工人的话,我感到非常愕然:有车站怎么会没有火车哪?
晚上回家,我顾不上喝水吃饭,立刻查阅起“铜川车站”的相关资料。查阅资料中,我知道:1959年9月15日开站前夕,毛泽东主席亲临即将开通的北京站视察,并象征性地买走了新建北京站发售的第一张火车票。随后不久,毛主席亲笔为北京站题写了站名,这是全国唯一由毛主席题写站名的车站。从此,“北京站”三个大字伴随着《东方红》悠扬的旋律,成了几代人的共同记忆。
经过查阅考证“铜川车站”四个字是铜川第一中学教师赵文质写的。

赵文质(1910—1973)原名赵彬,山西平定县人(今阳泉市)人,毕业山西省立法政学校,1937年迁居西安市。解放前曾在国立洋县五中教书,1950年来到铜川县中学(今市一中)任教直至去世。赵文质老师学富识广,教管严谨,擅长历史、地理教学,尤其擅长书法。赵老师的书法笔力浑厚,遒劲有力,留世笔迹较多。有人曾传说,赵文质解放前曾给阎锡山当过秘书啊。
据考证,原来的铜川火车站并不在今天所看到的这个位置上,而是在现在车站稍北一些的小巷外面。当时的车站非常破旧,只有几间瓦房和一个用木头架子搭起来的苇席棚子。苇席棚子的旁边堆着一大堆泥土。由于货运量和客运量太大,1954年建成了现在这个位于“五里铺”的车站。
车站建成后,为了题写站名,当时的车站领导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正在铜官县初级中学任教的赵文质老师。当时由于书写条件太差,一时找不到特大号毛笔,赵文质老师就从厨房拿来抹布当“毛笔”来写字。当时很多老师和同学都亲眼目睹了赵老师用抹布蘸着墨汁写下“铜川车站”四个大字的情景,于是乎大家都对赵老师的书法水平赞叹不已!
目前铜川,赵文质老师的书法保留下来的已经不是很多了。铜川知名的”五大牌匾“:铜川车站、红星剧院、铜川面粉厂、纺织品公司,除工人文化宫之外均出自赵文质老师之手。赵老师后来曾当选为市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只可惜的是赵老师英年早逝。据赵老师的一位学生回忆说,赵老师病逝时,遗体当时被安放在一块硬板上,遗体旁边还摆放着赵老师所挚爱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当是的情景,让在场的人心酸也很难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