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间宋词》后记
■李亚伟【四川】
在宋朝初期,诗人作出新词,都习惯先交给妻妾或歌姬吟唱,这些咏唱者,喉韵皆从南唐五代传承而来,在漫长的岁月里,从宫廷到民间,美丽的艳词因循守旧地延续着,悄无声息地流行着,春花之摇落啊,秋风之悲歌啊,离别和泪眼啊,制曲者和吟咏者都觉得顺心顺口,从唐末到宋初,从官员到民间文艺爱好者,视词为“诗余”,都顺从传统的莺啼燕喃,很少有人想到要抛弃这样的腔调,更无一人有开一代文体的自信。
晏殊、张先,包括欧阳修等人颇有才华,他们的创作被很多人喜爱,可算是五代“花间词”向宋代新词的良好过渡,但他们那会儿的热情主要还是写诗,写像唐诗一样的诗歌,填词吟咏只不过是为了喝酒娱乐,实在没有人愿意放下诗人的架子变成词人。怪不得后来的文学批评家把这个时期的主要创作——包括大小晏、柳永、甚至欧阳修等人的新词大都放进了婉约词一派。
那么,豪放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在我个人的视野里,它先是出现在范仲淹的词里,后来出现在欧阳修的文化观念和各种文章中,接下去,王安石来了,他说了一句名言:“古之歌者先有词,后有声”,世上最早唱歌的人,是先有了内容(词)才有声音的,他反对先预设腔调的创作模式,他希望词句自由,打破固定的音律枷锁。
他说得对,事实上,新词中的文字一直依恋音乐但又时时都想离开音乐。声音热爱音律,字词希望独立,诗性向往自由。苏轼在他的院子里日复一日地研墨创作,他爱好广泛,禅宗老庄、历史故国、友情茶酒,这些内容要放开写出来就不能“依声”,苏轼听从自己的天性,常常放开了写,把词当成一种新体诗来创作,这下,他的院子里奇花异木竞相繁荣。他自由随意的写作实验,慢慢解开了士大夫们对于新词的传统死结,尤其是他才华横溢的内容创新,解决了唐诗向宋词过渡的疑难杂症,贵唐诗而贱新词的局面开始出现变化。
众所周知,隋唐时期,在印度、西域文化的传入过程中,其语言和音乐也在漫长的时间里与中原文化交融,人民生活中出现了一种叫“燕乐”的东西,燕通宴,伴酒的音乐,相当于现在的卡拉OK,这种流淌着新奇之美的娱乐方式使得早已定型的五律、七言等诗体很不好用,它们均衡整齐的诗句跟不上节拍,常常前脚踩后脚,于是长短自由、填词依声的新词开始为人们所喜爱。
新词既对音乐依恋,又不愿完全投入音乐的怀抱,与唐诗相比,它也有了更为复杂的新的结构。
新词的结构分成片或阙,分不了片的叫单调,(“单调”的说法就这么来的),二片的为双调,三片的呢,一个主题玩嗨了,那就叫三叠。如果它们按着音乐走,就会被分成令、引、近、慢几种,“令”短小,(早期那些官员诗人很喜欢,他们太忙,这个小东西很适合忙中休闲),“引”中等,“慢”最长。如果按字数,又有“小令”“中调”“长调”之称。但不管什么结构,韵脚必然是音乐停顿之处,很优美,在新祠里成了语言舞蹈时与音乐暂停处的拥抱。
宋词的繁荣,与隋代出现、在唐代发展并成熟的燕乐分不开,燕乐是引领者,这是一条明线;但同时也和唐代出现、在宋代形成高峰的散文分不开,这是助推力,是一条暗线。这点,也许只是我个人的见解。
本书选讲范围基本是以成就大的作者为线索,其作品则较为随意,如果说有标准,那就是有的作者传世作品太少,只有选它,有的是作者传世作品太多,那就尽量回避太流行的,总之,我希望在这小小的一本书里,让普通读者能够较全面、较真实地了解宋词这一伟大的传统文化。
我还希望通过翻译和全面细读的互相映衬,打开这些作品的每一句,擦亮其中的每一个字,让读者能够仔细感受宋朝社会的细腻美感和宋朝人间的情感心声。
一千多年前,官场老滑头晏殊、艰苦御敌的范仲淹、情场老顽童张先、艳遇宫女的宋祁、快乐洒脱的苏轼、政治强人王安石、大强盗宋江、民间军事爱好者陈克、坎坷美女李清照、敢和皇帝争夺爱情的周邦彦以及秦观、辛弃疾等等,他们分批从天上来到人间,在大宋的土地上播撒语言的种子。诗经、楚辞、汉赋、唐诗的基因被他们重新培育,东方大地上,开出了人世间最绚烂的花朵。
好了,最后抒一下情吧:
在宋朝,所有的诗人都是好诗人,所有的花朵都是好花。
在宋朝,开在前面的梅花最热烈,开得很晚的梅花最清高,海棠、荷花、杏花、牡丹、兰花、水仙们在其间争奇斗艳,视野之外,娇艳的红药最孤独。
花开花落,星移斗转,千古岁月倏忽而逝,熟睡在花影中的朝代,常常会在我们的阅读中被亘古明月照亮,宋词——那些美丽的语言之花,千百年之后,仍然会被时间之手从月亮那巨大的银盘里摘出来,插在孤独者的窗外,默默开放,溢出淡香。它的那些伟大的作者们也早已回到天上,住在自己的星宿里,在遥远的银河里回望着岁月,闻着人间的香气。
1985年,我学写新诗已有好几年,一天,随意读了一些宋词,写下了一首关于宋词的诗歌,现粘帖在下面,作为结束。
苏东坡和他的朋友们
古人宽大的衣袖里
藏着纸、笔和他们的手
他们咳嗽
和七律一样整齐
他们鞠躬
有时著书立说,或者
在江上向后人推出排比句
他们随时都有打拱的可能
古人老是回忆更古的人
常常动手写历史
因为毛笔太软
而不能入木三分
他们就用衣袖捂着嘴笑自己
这些古人很少谈恋爱
娶个叫老婆的东西就行了
爱情从不发生三国鼎立的不幸事件
多数时候去看看山
看看遥远的天
坐一叶扁舟去看短暂的人生
他们这些骑着马
在古代彷徨的知识分子
偶尔也把笔扛到皇帝面前去玩
提成千韵脚的意见
有时采纳了,天下太平
多数时候成了右派的光荣先驱
这些乘坐毛笔大字兜风的学者
这些看风水的老手
提着赋去赤壁把酒
挽着比、兴在杨柳岸徘徊
喝酒或不喝酒时
都容易想到沦陷的边塞
他们慷慨悲歌
唉,这些进士们喝了酒
便开始写诗
他们的长衫也像毛笔
从人生之旅上缓缓涂过
朝廷里他们硬撑着瘦弱的身子骨做人
偶尔也当当县令
多数时候被贬到遥远的地方
写些伤感的宋词

——《人间宋词》前言
■李亚伟【四川】
公元1045 年(大宋庆历5 年),京官欧阳修被贬到安徽滁州做知州,他到任后不久,就喝到了当地人用高粱和大米酿出的一种美酒,这酒号称“ 名冠淮南为甲” ,很好喝。但欧阳修来到异地他乡,酒量一下子变小了,他经常喝醉,这一年,才38 岁,他就给自己取了个叫“ 醉翁” 的外号,并在自己建造的亭子里写下了《醉翁亭记》。
不久,他的老大哥范仲淹也写了一篇《岳阳楼记》,仿佛彼此呼应,范仲淹也被贬了,在文章里,他说要“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语气还是那么壮阔、强势,文字还是那么激烈、多忧,不像欧阳修心气平和。欧阳修说自己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还说是“ 其乐无穷” 。
他真的很洒脱吗?是的,除了正在谋划扩建滁州城这一重大政府工程之外,欧阳修心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件大事在欧阳修心里已经相当有谱了,每天喝小酒时他都在反复思考自己这些年的阅读和写作—— 他已经悟到了真谛:他要为他那个时代的文化寻找一条宽阔的大道,天已降大任于斯人也!
在大宋首都汴京,柳永仍在在埋头工作,每天都在创作和修改新词,在民间新声这一块做深度挖掘,他已经两鬓斑白,快60 岁了。几十年来,他创作了大批慢词,和欧阳修一样,他的内心也有一个宏大的想法,他相信自己手里已经出现了足以傲世的作品,他的作品肩负重任,要推动新词向纵深发展。但他也深知创作是一系列精益求精的劳动,他过去的作品有一部分写得兴之所至,今后的乐工或歌姬们在演唱时会遇到困难,让他们临时发挥、自主处理?这太不应该了,那就是行话所说的不靠谱!所以,柳永这几年开始硬撑着酒色过度的身子,专注于调整字词和音律的复杂关系,增减、挪移,是啊,不能损词也不能害音。柳永非常尊重音乐,更热爱自己的词句,有什么办法呢?人生古来七十稀,他的时间不多了,只得努力工作,甚至把赚钱糊口的事都放一边去了。
当时,大宋诗坛分成两派,一派是官方派,一派是民间派。像晏殊、张先、范仲淹、欧阳修等官员们得传播之先,占据了诗词艺术的上风上水,虽然官员们互相吹捧也互相倾轧,但不管怎样,他们的美学标准不会轻易发放给民间,如同他们的权利和财富一样。柳永是他们里面掉落民间之人,深知这个道理。不能等着好事从天上掉下来,他心里也有一件大事要做:把那个封闭的文化小圈子打烂,让伟大的新词摆脱阻碍,他要把最新最美的宋词交给市民。所以,他这些年的工作几乎是字字过心,句句伤肺。有喜悦,也有泪水。
那年月,诗歌的伟大之美还藏在老祖宗们虚无缥缈的园子里,还藏在唐朝那些大诗人的飘飘大袖中,他们并没有交给历史,没有交给后面那几个轻率的朝代。如果说有一点点透露出来,也只是在欧阳修散文里和柳永笔下出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种子,是的,这些种子已经被种下,正在辽阔的大地上生根发芽,但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谁都说不清楚,在这个问题上,欧阳修和柳永心里也没有具体的答案,他们已看见端倪,答案嘛,只能交给历史。
唐朝那些伟大的诗人,曾经从天上下来,在人间写下了无数壮丽绚烂的作品,如今他们已返回他们的星宿,在遥远的星河里凝视着宋朝。
其实,开花结果的时刻正一天天来临。但这一天,任何创业者都难以提前预知。
王安石、三苏等人已经出现,正在崭露头角,尤其年轻的苏轼,欧阳修希望的叙事、议论等风格都在他的词句里出现了。以至于欧阳修在《与梅圣俞书》中写道:读轼书,我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快活啊快活,老夫要为他让路,放他早一天出出人头地!苏轼在创作上一出手就远离了“ 艳词” 的怀抱。他以文入词、以诗为词等实际创作基本上继承了欧阳修的诗文改革的全部愿望。
柳永开创了词的新格局,改造了词和音乐的关系,形式和体裁上打开了新的世界,但内容却并没有重大突破,且由于他民间人士的身份,在主流文化圈子影响微弱,王安石、苏轼以士大夫面目出现,很快把词的地位提到了新的高度。尤其是后来苏轼对词的全面创新,推翻了词为“ 艳科” 、词为音乐附属品的旧格局,宋词,开始走进美轮美奂的霞光中。
但是,在很长的时间里,柳永的“ 婉约” ,当朝官员名士们嗤之以鼻,苏轼等人的“ 豪放” ,社会上也曾不以为然。伟大的诗句在他们刚出现的那些日子,赞扬和批评往往都是无效的,这是一个历史规律。
公元1059年(大宋嘉祐四年),秋天的夜间,欧阳修在自家小院里喝夜酒,月亮皎洁,星河灿烂,四下里没有人声,但他却听见了来自西南方向的秋天的声音,并写下了《秋声赋》,事物之凋零,岁月之易逝,让人深深感概,草木一春,人生一世,朝代更迭,沧海桑田,什么才是永恒的呢?“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樽。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注)他曾经指点江山,勘定指认了大宋的文脉,他曾经春风化雨,培养了大宋最优秀的一批人才。他已经52 岁了,15 年前在滁州的心思,上天降于他的大任已出现端倪,时间会使伟大的新词成熟,也会使伟大的新词不朽。
他想给皇帝上一道辞呈,辞去朝中的职务,他想穿过记忆里那些温柔的村庄,去寻找那座心中回甜的小城,去一个宁静美丽的亭子里喝酒、弹琴、填词。
是啊,如果放眼远眺,透过人类历史的烟云,汴京再大,也只是大宋的一部分,大宋再大,也只是宋词的一部分。
注: 欧阳修《采桑子》


李亚伟,男,1963年2月26日出生于重庆市酉阳县。1980年代与万夏、胡冬、马松、二毛等人创立“莽汉”诗歌流派,与万夏、杨黎、赵野、默默等人发起第三代人诗歌运动,创作过《男人的诗》《醉酒的诗》《好色的诗》《空虚的诗》《航海志》《野马与尘埃》《红色岁月》《寂寞的诗》《河西走廊抒情》等长诗和组诗,出版有诗集《莽汉-撒娇》《豪猪的诗篇》《红色岁月》。获过第四届作家奖、第四届华语传媒诗歌奖、首届鲁迅文化奖、首届屈原诗歌金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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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新诗天地》微刊已经发布1170期了!从2015到2020,也就短短五六年时间。 1000多个日子相比 5000年的文化算不了什么,但长江黄河不过是每一朵浪花的歌唱和奔放,人类历史不过是每一个人的抒写和展望。也许我们眼光所寄文字落下,就是这个世界全部的意义。活着,生活,思考,写作,毋庸置疑,每一行来自血脉的诗歌,都正义无反顾地行走在通往精神自由的大路上。
我们曾经说过:《新诗天地》从来不高举什么大旗,不高喊什么主义,不标榜什么流派。海纳百川,兼收并蓄,百花齐放,百舸争流。只要来稿感动了编者,我们就让她继续感动读者。时间是真正的试金石,读者才是最好的诗评家!我们今天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尽管,我们所传递的声音,并不一定总是那么高扬。
真正的好诗一直都在,在诗人的内心,在文字的针尖舞蹈,剑刺苍穹,正气凛然;独行其是,活色生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只要有鸟,林子就会充满生机。简单的歌唱和深刻的揭露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所需要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歌唱,继续歌唱,然后聆听山谷的回声。
所以我们今天依然在坚守,不为别的,只为此时此刻,我们依然在观察,感动,铭记,愤怒,行动,和思想,并将一如既往。
祝福你们!我的乡亲,我的人民……2020年6月7日
文/步钊( 四川)
祝福诗歌!在这个泥土和天空都变得松软的时代里,我要为诗歌献上所有的赤诚。在我走过的路上,诗歌的太阳光芒四射,照彻着旅途的风景和我的整个身心。多少年来,因为诗歌的抚慰和敦促,我们一天天向人类辉煌的峰顶迈进,一天天走向坦荡、纯洁和光明。
祝福诗歌!她是我们伤痛中的良药,饥饿时的粮食;她是生命的火焰,火焰里的花朵,花朵中的清香;她是心灵的歌唱,是寂寞时的温情;是相逢的握手,是告别的一声珍重!
祝福诗歌,她使我们从平凡的风谷拔地而起,使我们的双手更矫健,眼睛更清澈,胸怀更宽广!
祝福诗歌!在那些清贫而善良的日子里,诗歌的阳光从人类智慧的天空普照下来,蔓延到我们的身上,饱含着生长的激情、深邃的思想和对明天的关爱,以及对那些毁灭人类真善美的力量的反动。她一声不吭,站立在随风流动的纸张上或劳动的人群中间,将生命的悲壮与伟岸传递给我们,将人生的迷茫和博大、旅途的艰辛与曲折传递给我们,并最终给我们指点那迷蒙的远方,那地平线上上升的一丝光亮。
祝福诗歌!她使我们的一生没有白过。
流浪在这块幽深而透彻的天空下,坦然地将自己袒露给远方。倘佯在诗歌的血色黎明中,直视破碎的崖石和钢铁,所有的心愿都将会获得最完善的诠释。历史告诉我们,旧的一切必将消亡,而萌动的空气里,诗歌的太阳必将夹带着远古的神话传说,夹带着那些关于战争、生活或生存与毁灭、爱与恨的永恒主题,普照在人类思想的天空,让我们弱小的生命,喷发出神圣的光泽来。
祝福诗歌!因为对诗歌的眷念,我们的心中总存有一个圣洁的角落。无论在什么样的日子里,无论行走在怎样坎坷的路上,只要诗歌的光芒不曾熄灭,再浓重的烟幕也会被驱散,再冗长的黑夜也会走到尽头!
祝福诗歌!她是歌手的利剑,是语言中的宝石,是宇宙的光明,是历史长河中英勇不屈、战斗、新生、公正的那一个个瞬间,是向上的、指引我们通往明天、通往幸福的感情或思想;甚至,她就是土豆、大米、高粱;是樱桃、苹果、葡萄。
祝福诗歌!祝福那些在热血与火焰里成长起来的诗歌,更祝福那些高举着火把,从黑夜走向黎明的人们;祝福那些面对强大的黑暗,用歌声歌唱自由、歌唱革命、歌唱明天的诗的臣民们。在苍茫的年代里,他们高昂着头颅,向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不懈地歌唱:歌唱从荆棘中开辟的道路,歌唱自强不息的人民的力量。他们的歌声,在山野田间,在那些贫穷而善良的心上,发芽、开花,生长出思想的果实,生长出我们世世代代火焰般燃烧的爱情!
祝福诗歌!她就是纯洁,是善良;是真,是美;是不羁的灵魂,是不甘沉沦的热望;是珍藏的往事,是我们生命中最美的那一部分;是我们的铮铮铁骨与似水韶华!
进入诗歌,就是进入流动,进入创造,进入一种刻骨铭心的爱与恨,让那些热切的或冷漠的空气,向灵魂里渗透;随着那些抑扬顿挫的语调,随着那些或高亢,或悲壮,或欣喜,或忧伤的句子,进入到一种纯粹的境界中。你随意地前后左右穿行,身旁飘过盛满诗意的篮子;隐隐的诗歌的星辰,闪耀在你必经的路上。
靠着那些睿智而又光芒四射的语言的指引,你会看到你以前所不曾触及的远方,看到自己的身影在时间的镜面中划下的淡淡痕迹,看到天地之间隐在暗处的真实,以及生命和爱的最终结局。
祝福诗歌!在那些个沉重的日夜里,她曾唤醒迷途的梦和沉醉的心,驱散那些年轻的眼睫上浓重的阴影和厚厚的灰尘。她让冬眠的希望萌发了新芽,让荒芜的心田长出花草,让稚弱的声音长出翅膀;她让雨露滋润禾苗,该开放的花朵重新开放,让生命的绿色铺天盖地地成长。她使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们,从血液里生长出石头,从心上长出利剑,从思想中开拓出新世纪。她使人更成为人,使真更真,使美更美。
所以,祝福诗歌啊!
因为诗歌就是我们生命和灵魂的延续,就是——
我们全部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