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满灰尘的时间

文/陈洁

       30多年前，村里来了个收古书古画的人。我好奇地上前打问：“都收啥古书古画呢？”，那人说：“老旧书，名字画。”我又问：“咋收呢？”，那人说：“看年代和内容呢。你家有拿出看看。”。我迟疑地看着收古书古画的人，问：“你家在那里啊？收这些弄啥呢？”，那人说：“我家是终南豆村的，我喜欢看老书，收古书也可以对换着看。收古画是自己收藏，是个人爱好。”。我再次打量着那人：瘦高个，留着八字胡，骑一辆破旧自行车，自行车后架上放着一个麻布褡裢，大概是盛装收到的古书古画吧。从那人的特征相貌，看他也许是个文化学者，书香门第之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爱看老书，喜欢收藏，有一定阅历，喜欢倒腾古书古画的人。

       出于好奇和礼貌，我把家里的《刘伯温推背图》《孔圣枕中记》和一本厚厚的《列宁全集》拿出来让那人看，问收不收这些书，能给多少钱？那人见我拿出这几本书，先是一惊，尔后便又很镇定。随手拿起《列宁全集》翻看出版日期和出版地址等。半天，问我：“这本你想要多少钱？”我愣愣地看着那人，也不知该要多少钱。我问非所答地说：你只收《列宁全集》，不要《刘伯温推背图》和《孔圣枕中记》这两本书吗？那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小心翼翼地翻看《刘伯温推背图》和《孔圣枕中记》，看了好久，问我想要多少钱？我问：你能给多少钱？那人说：这两本书纸质薄，印刷质量不够好，书面也有破损，所以值不了多少钱。你这《刘伯温推背图》没有袁天罡、李淳风那个《推背图》久远。如果你真想卖，两本给你十块钱吧。我忙问：那《列宁全集》呢？这本书面保存好着呢，能给多少钱？那人说《列宁全集》你留着看吧。我茫然的看着收古书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次我想要三十块钱把《刘伯温推背图》和《孔圣枕中记》卖给那个收古书古画的人，可那人最多给两本书十二块钱。所以我也就没有卖。而《列宁全集》我让他给五块钱拿走，那人怎么也不要。我只好把这些所谓的古书继续压放箱底，让时间沉淀，几十年也难得看一眼。后来曾有几个收古书字画的人，给的价钱也相应提高，但我一直很矛盾，是卖还是自己留着？卖吧，又觉得可惜，留吧，自己又不看，还占用空间。满书桌、床头都是书，又很少再静心去看一看。整天在手机上消磨时光，这些书留给谁看呢？那次家里翻盖房子，为了腾出地方，把一大堆书报用架子车拉到废品收购站，一分不当二厘的给卖了，后来想查找什么书，怎么也找不到了，也许是卖废品了吧。也许多年以后我的所有藏书都会被当做废品卖掉。我又能如何呢？

作者简介：陈洁，男，陕西省周至县楼观镇人。教师世家，书画门第。简居于旅游胜地古楼观台下，作学在老子《道德经》上善若水之侧。幼受当地文化及家庭环境影响熏陶，喜书画、爱文学、善收藏。曾在《陕西教育》《当代青年》《陕西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稿百余篇。其代表作有《爱的晶体是真诚》《她为何悄然离去》《几度风华几度情》等。就职于周至县楼观镇一学校，《陕西日报》《西安晚报》特约撰稿人。《诗韵墨语》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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