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红楼梦》人物点评之004
迎春// 作者 : 单立文
性格决定命运
原创: 山东高密 单立文
从上初中开始接触《红楼梦》,由于全班只有一本,还是同学外借的,抽空抓闲、断断续续只看了几回。
真正完全系统读完《红楼梦》,是参加县里国庆征文,获得奖励,奖品就是一部精装《红楼梦》,到现在还一直念念不忘。
是这本精装书领我入梦,让大观园的少男少女悄然入住我心。我似乎和她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游玩一起吟诗。
小时候,由于家庭成分不好,我和黛玉的经历相似,时常住外婆家,寄人篱下,少不得泪眼蒙面。
“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红楼梦》本质是一场幻灭,是悲剧,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梦中每个人的悲剧都带有一定的宿命论,绛珠报恩,下凡入世,黛玉还泪,泪尽而亡。
当沉浸过红尘,游离人生,惯见生命的莫测无常,体会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的挫败,再去读《红楼梦》,于是理解了黛玉的敏感,宝钗的厚道,宝玉的博爱,熙凤的强势,贾母的洒脱,探春的才能。
明白了熙凤虽然强势,有时也很委屈。有一次哭过以后,被贾母叫去禀事,她却不好说自己刚刚受了委屈。探春表面是叱咤赵姨娘,其实背地里在护着她,看探春出嫁一回,“清明涕送江边望”,与赵姨娘互动就心知肚明。
《红楼梦》里,有句“千红一窟,万艳同杯”。谐音为“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就是《红楼梦》众多女性悲惨的人生结局。
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觉得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儿,最终结局都是悲剧。
《红楼梦》“原应叹息”,也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的“谐音”,寓示着这四个女子可悲可叹的命运。
迎春是金陵十二钗之一,荣国府贾赦与妾室所生的女儿,贾琏同父异母的妹妹,贾宝玉的堂姐。
迎春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她作诗猜谜不如姐妹们,处世为人,更是只知退让,任人欺侮。
在林黛玉进贾府回,有一句迎春外貌描写“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迎春的住处是紫菱洲。“在《红楼梦》中,大观园东部有一个庭院,西侧临水,东部靠山,院内西部建筑是紫菱洲,北房正厅,即缀锦楼。此处是《红楼梦》中贾迎春的住所,与藕香榭隔水而望。在海棠诗社中,迎春的号为“菱洲”、惜春的号“藕榭”,便由此而来。“缀锦楼”有时被也称为“缀锦阁”。贾母请宾客在缀锦阁吃酒,让戏班在藕香榭奏乐、演唱,乐声穿花度水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宝玉)因此天天到紫菱洲一带地方徘徊瞻顾,见其轩窗寂寞,屏帐萧然,不过有几个该班上夜的老妪。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见于第七十九回“薛文龙悔娶河东狮 贾迎春误嫁中山狼”。
迎春的判词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性格决定命运。迎春沉默寡言,性格文静。温柔良善又胆怯懦弱。安守本份,却悲惨收场。
迎春容颜美丽,虽资质平平,吟诗作画都不行,但她很会下棋,她的得力丫鬟司棋,暗喻她的棋艺不错。
迎春自幼丧母,心活面软,最是好好先生,凡事不是忍气吞声,就是置若罔闻,总怕跟人结怨结仇,人称“二木头”。
其实,如果孩子从小得不到关爱,纵使生在富贵人家,也免不了性格的缺陷,要么强暴,要么弱小,最终一生受其伤害。
邢夫人在责备迎春的时候,拿她和探春比较,说“都是一样的出身,你娘和赵姨娘相比,要强十倍。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倒不如她的一半”。
下人兴儿说迎春是木头,宝钗直接认为探春是“有气的死人,连自己也照管不好”,王熙凤嘴里的迎春“二姑娘不中用”,丫头司棋认为她“语言迟缓,耳软心活,不能做主”。
她的“懦”,集中体现在了“累金凤”那一回,“累金凤”被盗出典当。主子的闺房,下人随便出入还拿东西,迎春却姑息迁就,不去追究。结果却被恶人先告状,居然捏造假账诬陷她,威逼迎春去为乳母求情,气得丫头绣橘和司棋一起和这个恶奴争吵,无奈主子迎春太不给力,也只能是一场混吵。
混乱中,探春闻风赶到,及时制止了争吵,一边使眼色把有权力的平儿叫来,才杀掉这个恶奴的气焰。一边说“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姐姐就是说我”。
当平儿把处置恶奴的权力交给迎春时,这个懦丫头居然说“我也没法子,你们处置吧,我不知道”。只顾看自己的《太上感应篇》。
《太上感应篇》中最有名的就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难怪林黛玉笑她“真是虎狼屯于阶壁,尚谈因果”。
就连王夫人都看不过,说她,“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你得拿出主子的样,管束奴才。”
抄检大观园时,司琪被发现在包袱里有男人的衣物,“事关风化”,要被带走时曾求迎春为她说说话,而迎春只是懦弱地说:快带她出去。
父亲贾赦欠了孙家五千两银子,还不出,便把她嫁给如狼似虎的孙绍祖为妻,向孙家抵债。她备受孙绍祖的欺凌虐待,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常遭鞭打责骂,甚至连丫环都不如。
懦弱的她忍无可忍地责问:“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苦!”在孙绍祖的蹂躏下,“金闺花柳质”的迎春“一载赴黄粱”。
当然除了迎春个人的性格原因,也与贾府没落有关,如果娘家背景强大,孙绍祖对迎春就不敢如此,肯定是另一种态度。这也从另一方面暗示了贾府实际上已经是花架子,连五千两银子也拿不出,只能任自家的姑娘在外受苦。
阅尽《红楼梦》,对迎春只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单立文 (字 文方 )男,1966年3月生,1987年山东农业大学农村金融专业毕业。中国农业银行作协会员,有文学作品在报刊杂志等媒体发表和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