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263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445期
黑夜里的大火
铁裕
到了深夜,我依然睡不着。耳畔总是听到呼啸的寒风,在一声声的吹刮着。我感到有些寂寞,也有些寒凉。
我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将油灯点亮。心想:风刮得这么紧,莫不是要将这个古老的村落的一些往事、难堪事、隐秘事通通刮出来,在这茫茫黑夜里亮个相?
夜黑洞洞的,我朝窗外看看,感到整个村落就像一个黑色的世界。白天所熟悉的老房、柳树、石桥,都被夜色笼罩着,朦朦胧胧的。还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摇晃,那是村落外的一些无名的杂树,以及一些卑微的荒草,恣意的长满了沟埂和菜园旁边。这些树木、荒草们,在白天,它们是那样的窈窕、迷人,还会向人投来几分妩媚的笑,裸露出几许诗韵。
可到了晚上,它们就变成如此古怪的模样,如幽灵一般,发出一种凄怨、忧郁的鸣叫。我感到它们肯定有一种哀怨,一种忧伤。
我再往远处看,只见远山影影绰绰,仿佛天比山还低,重重的压了下来。这时,整个村落里的人进入了睡梦中,在梦中又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他们辛苦了一天,肯定会做一些优美甜蜜的梦;
他们都在企盼着,有那么一天能够走出这个古老的村庄;
他们在外面挣钱,在故乡盖起一间间气派豪华的各式各样的洋房;
他们想有朝一日,也能够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里扬眉吐气好好的风光风光。
是的,这个村落里的许多年轻人走出了村落,去了上海、深圳、海南打工,挣了不少钱回来,将那些低矮、陈旧的茅棚、瓦房拆除了,一幢幢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的拔地而起。就连光棍汉奶一口,也想着娶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因此,他也正在苦钱,等来年也盖新房。
梦是多么优美,多么如意啊!可等人们一觉醒来,还是老样。
说实在的,我所居住的这个村落太孤单、边远;太落后、偏僻;太清贫、寒凉。与其他村落相比,它显得那么卑微、古朴。我曾想:如果选我当村长,我就要让它改变一下面貌,至少有一些朝气,加快前进的步伐走向前方。
可村里的人不知道,我有治理一个村的能力,也不愿意进行民主选举。民主这东西在封建意识很深的村民心里,是很难体现出它的优越性的。就连田野外的那一条条地埂,仿佛也阻碍了村落前进的步伐。那些野草荒生着,给人的印象是贫寒、荒远、苍凉。
我想:村落之所以赶不上其他村落,和城市拉开了那么大的距离,大概是因为太古老、太孱弱了吧?这当然不能怪八仙营,前定的命运使它坐落在乌蒙山一隅,就这么一直沧桑。
那些往前奔跑的,就让它们去奔跑;
那些想改面貌的,就让它们去努力拓荒;
那些没有睡醒的,就让他们明白天就要大亮;
那些不想赶超的,就让就让他们暂时歇着不要太匆忙。
反正八仙营在这时,是暂时落在了后面。可这有什么不好呢?部队行军打仗,不也有断后的吗?跑在前面的可嘉可奖,可断后的,也同样可歌可泣。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踏实了些。顺其自然吧,八仙营也一定会有希望。
到了下半夜,我还是睡不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列队而来,闹得我头昏脑胀。
我如此一个卑微的人,也会忧村忧民?这真是自找苦吃。想来也是,不如在夜里干点惊天动地的事吧。于是,我穿好衣服走出门来,在夜里看不清周围的房屋、树木。我独自走着,只觉得寒气袭人。我站在村口看看,发现一堆干柴,就划一根火柴将它燃烧。唉,就用这火烤烤睡梦中的人们吧,我仿佛看见:
一团团火焰,燃烧出了生命的希望;
一缕缕青烟,正在袅袅地向着天宇升腾而上;
一段段情愫,在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落里演绎成诗章;
一个个梦想,如同花朵一样闪射出了黄的光绿的光红的光。
一会儿,柴火越烧越大,先是如火蛇一样窜着,继而又似火山喷发。熊熊的大火几乎照亮了半边天,我点火的位置,是靠近东方。
因此,鸡们以为天亮了,首先打起了鸣;狗们以为天亮了,就开始长吠起来;鸟们以为天亮了,就准备飞翔。
村落里的人们呢,我不知他们是否被我点亮的火照醒?也许,他们太疲劳了,压根就不知道村落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许,他们在梦中走得太远,还没有回来;也许,他们在睡梦中,已经有了更美的梦想。
但我是多么的激动啊,我点燃了一次在黑夜中照亮村落的大火,而且烧得那么旺。
随着火势的加大,黎明前的黑暗渐自退去;
而在靠东的山边,早已悄悄地透着一抹诱人的光亮;
火势还在蔓延着,黎明的曙光以及火将村落照得红彤彤的;
这时大地晃动着,那火光依然在熊熊燃烧并且照亮了人们前行的方向。
一会儿,大火熄灭了。而村落又复归于寂静,没有鸡狗在鸣吠,没有鸟儿在盘旋,更没有一个人醒来。茫茫的夜色,依然笼罩着这个古老的村庄。
我痴痴地坐着,回忆着那火光。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的心高高托起。我有许多问题想问苍天,可苍天仿佛对我说:无论什么事,都要学会思想。
黑夜里的火啊,你是宇宙中最明亮的光;
黑夜里的火啊,你是人世间灵动飘逸的优美意象;
黑夜里的火啊,你是光明的象征你让人们懂得了什么是顽强;
黑夜里的火啊,你就像夜的精灵你是得到了神的旨意才这样明亮。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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