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 文:我的文字情缘

作者简介:孙文,大专文化,高级政工师,中共党员。长期从事公文写作、新闻写作、文学创作。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中华诗词学会、黑龙江省诗词协会、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地方文学研究会理事,哈尔滨市党史研究会、延安精神研究会会员。出版代表作《穿越心灵的步履》,曾任哈尔滨市解放70周年纪念文集《传承与传奇》副主编。曾任哈尔滨市委史志和齐齐哈尔市建党百年征稿评委。有诗作选入《燕京中国精英诗人榜》《中华诗人年鉴》《当代中国诗人精品大观》《黑龙江当代诗词•男子百家》。作品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民兵》《中华诗词》《新时代党建》《诗词月刊》等,征文曾获得相关奖项,获“雅韵精华•诗会百家”诗词一等奖,《联斋》优秀诗联家等。

西江月·我的文字情缘
羡慕别人本事,不如自己专长。决心暗下笔飞翔。一路风行顺畅。
白纸笑迎冬雪,墨蓝书写春光。勤学苦练贵人帮。恩赐遐思奔放。

记得20世纪70年代初,机关里的文化生活枯燥得很,曾在报社工作过的同事编出了个谜语,字面是多余的话,谜底是打一字。结果害得大家冥思苦想,最后只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请人家说出谜底:就是能够的“够”字。这谜底就好比一层窗户纸,恍然大悟的我们分享了快乐。
我的文字情缘,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说起“爬格子”,虽被人们视为苦差事,但对我来说,自从务了“爬格子”这道儿,久而久之对文字产生难以割舍的特殊情感。“爬格子”不仅提升了我的素养,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22岁那年,我从国有林场调到县革命委员会林业科工作,不久便又抽调到县革命委员会农林办公室工作。那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习人民解放军的年代。家乡是黑土地上名副其实的农业县份,也是当年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农林办公室作为全县农业生产的综合口工作忙得很。我每天除了打电话要农情、搞统计外,还负责向地区汇报全县农业生产进度、问题及好的典型等。为了更快速应对工作,我把全县和各公社的基本情况数字都记在心里,有问必答。工作中,父亲教我打算盘也派上了用场。
记得,当时县直机关流传这样一套嗑:“在机关没有专业,不会写文字材料,就没有发展。”于是,从那时起我就被逼上写文字材料这条路。
在我的身边,有很多从事机关文字的良师益友。有刘凤舞、徐行洲、端木庆友、王继才、金洪升、郭振兴、杨春发、唐令富等多年从事农村工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县、科级领导;也有郭振通、王嘉庆、蒋忠恕等原来县日报社的咬文嚼字的编辑、记者;还有王振林、黄自恒等大专院校毕业后在农口工作、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专业技术人员……各个才思敏捷、谈吐自如、出口成章,真是令人敬慕。
说到具体写文字材料,我们也是尽显十八般武艺,各练一套。继才能够审时度势,深入思考,擅长给材料拿点子、出路子;振通带个近视眼镜,腰板拔溜直,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地一边抽旱烟,一边口述材料;嘉庆腰肌劳损,但写起材料来蛤蟆骨朵似的字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忠恕虽然有点耳聋,但写起材料认真得丁是丁卯是卯。
邹韬奋对提高写作基本功有三句至理名言,叫作泛览、精读、勤练。这是公文写作、新闻写作、文学写作三大写作领域所必须遵循的。

在县里工作那阵子,为了尽快提高自己机关文字写作水平,我就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地学习。把别人已经定稿或用过的文字材料拿来,认真拜读,从中琢磨其中的奥妙暗自学习;我的钢笔字在办公室人员当中写的还算比较工整,而且速度又快,常常是执笔人写完一页,把关人审改一页,我就拿来抄写一页,在这样一个照葫芦画瓢的简单工作中,我就重点看一下把关人删除、添加和改写的句子,哪怕是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找出为什么的道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之后我就主动写一些简单短小的、日常工作情况的综合文字材料,然后丑媳妇不怕见公婆地请人家帮助修改,从中练胆练笔练技巧,增强了我写文字材料的自信心;每当参与涉及全县农业生产的会议讲话、报告和向上级的汇报材料等,县委和县革委会都组织相关人员在一起研究材料,然后按部分分别写,再统稿,我从中拓宽了视野,吸纳了营养,受到了锻炼;有时写材料人手不够,我就主动给自己压担子,得到了领导的鼓励,得到了提升。
当时,机关里对写文字材料人员是这样描绘的:“嘴起泡,尿黄尿,费烟卷,省粮票。”可见,从事文字工作的辛劳。
一个特殊机会,没参过军、没扛过枪的我,脱掉黑棉袄穿上黄军装,由地方干部转业入伍到县武装部政工科工作。
在一次军分区组织民兵预备役炮团演练的借调中,由于较好地完成了政治工作方面文书的起草,演练中的思想政治工作报告得到军分区首长的肯定,又一纸调令留在了军分区政治部组织口工作。记得,我写演练中的思想政治工作报告前曾流露出:“赶紧写完报告交差回家”的念头,副参谋长对我说:“你就不想到军分区来工作?”我没有回答,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报告写完后送给分管首长签发时仅改动一个标点和一个别字,这在当时是少见的,因为这位首长原来在省军区政治部工作,对文字材料要求高、把关严。每每我想起副参谋长那句善意的提醒,就无法控制内心的感激之情。
在部队期间,是“爬格子”的丰产期,从360个字到180个字的稿纸不知用了多少本。前些天,一位退休的老战友来看我,还提起那些年“爬格子”的事,又提到了我那次围绕部队精简整编武装部移交地方深入调研撰写的《在变中求适应,在干中去理顺》文章本级交流、省军区和大区部门转发、国家级和大军区级民兵刊物刊发的一举五得的事。
那时,首长对你把得很紧,每年一次的训练,有计算机、驾驶等,都因工作忙错过了学习机会,如今计算机没学过五笔而是用程序上的汉语拼音,驾车也没沾过边,现在想起来也无怨无悔。后来我被批准退休了,首长考虑工作的接续,在文字上带一带年轻战友,于是我以一颗感恩的心,义务工作了9个月。
我参加了首次高等教育自学。拖家带口的我,妻子起早贪黑在工厂做工,孩子正在上小学,我白天要工作,晚上孩子睡了,自己再起来坚持学习课程。那时经常下基层调查研究抓典型,我就带上课本、辅导材料挤时间自学,就连平时通勤车上也要看上几眼标准答案的纸条。一种无形力量的支撑,两年时间单科结业学完全部课程,获得了大专毕业证书,而后又坚持学习拿到了文秘和人事管理两个大专文凭。就是为了文凭这张纸,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既圆了自己上大学的梦,也为爬格子注入了内在的动力,增添了后劲。
如今,我在某政府机构帮助工作已经十几年,仍然离不开文字,调研建议多次被省领导批示,进入决策参考。自己所负责的工作多次受到表彰,为集体赢得了荣誉,感受到“爬格子”的欣慰。
我是受长期从事机关文字惯性思维影响较深的人,文学写作仅仅是初学乍练。
过去“爬格子”靠的是一笔一笔的写。如今是鸟枪换炮改用计算机了,文档里的这张白纸很奇妙,更方便快捷了。在文友们的影响和感召下,工作之余,赶赶新潮,动动脑筋,转转眼球,用用手指,敲敲键盘,造造句子,用思想的经纬编织心声的文字,将情感流淌于老祖宗的方块字间,得到了欣慰。我也有了自己的文学梦。不过,不能忘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清清白白纸一张,一撇一捺画沧桑。一路风景映日月,笑看人生色彩扬。一支钢笔、一台电脑、一张白纸伴我走过了年复一年的春夏秋冬,注定我今生与“爬格子”结下深厚的无悔的文字情缘。

巴彦诗词楹联协会编辑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