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
(1)
下午三点
饭后半个房间的阴影中
时间正移动,穿过门槛
窗台,正厅
停留在雕佛像的脸上
一小块明亮
像漫长阴暗里的文明
(2)
周遭都是暗的,只有他的脸在发亮
仿佛谁突然到达
人从昏睡中醒来,静坐着
屋子里到处都是时间,哪儿都是
(3)
我坐着一动不动,
一只狗突然吠叫,不知为了什么
光爬过它的身躯
带来了下午的暴躁
(4)
静止约等于漫长,死寂得毫无想象
下午三点,日头最盛的时刻
屋子里充满神秘的静默,
雕塑的脸突然复活,时间给了他表情
(5)
光在黑暗中打扫,比无声更轻
强光有些高调,暴露了孤僻的面容
黑暗使光芒跃出玻璃,在宁静的午后
天空像海面那样混沌
(6)
人们在谈论诗歌,
倾诉,争辩,疑惑,提问
解答,分析,毫无结果
我趴着,想象正参与某种选拔
最深的火是一种虚火
发烧着时代的虚弱
(7)
狗趴着,依然无知地吠叫
像起风时树上的叶子
一群人在昏黄中围坐
石像的脸立在一旁,像个将发出喊叫的人
任何回答都是不够的回答
疑惑将总在那儿,像雕塑的脸
无动于衷。
(8)
下午三时三刻
痛苦在堂中端坐,
一种精神的奥斯维辛
燃烧人最后的激情
(9)
佛在那儿,光过来与他相遇
一种挡不住的挪移,照耀在它的
鼻梁之上
在烈日下无聊的午后三点
在思考带来的虚无,繁复与聒噪中
白色的石雕显得比人类温柔
(10)
严峻的时刻到了,人在虚空中皱眉
在时代的正午
先知的咽喉死寂如凌晨
一场场谈话烟气般消失
黑暗中只有一张脸,混沌背景中的脸
让渊博在高蹈中沉沦
沉默就是漫长,如果它过于静止
(11)
光依旧在大地上游走
另一道终于与脸庞相遇
风折动它的影子,而佛像的脸庞一动不动
(12)
太阳像命运的眼望着这,望着我
黑眼圈的
东方瘦弱青年,回想着午睡渊潭的秘密
脾胃虚弱得厉害
(13)
这像是夜晚,又仿佛不是,这是南方
又仿佛不是,这是在烈日下
又仿佛不是。风刮在榆树上,摇动如
巨大的手掌,这是冬天
又仿佛不是
人与人相互凝视
并没有说出什么
(14)
窗子暗了,天将要昏沉
变革,废弃,集体鼓噪
屏风旁的雕塑一动不动
(15)
光走出去了
光总在移动
人突然感到天将黑暗
他的脚被夕光拉长影子
(16)
天就要黑了
我们已到了最难的时候
(2017)
风
傍晚我在阳台晾衣服,风已迅疾变凉。也许是
五点开始的,那时我在窗前,拥抱哀柔的《尤利西斯》
同时树冠摇晃着,叶片剧烈摩擦,像演奏冷峻死亡
现在黑暗已彻底笼罩这里。我正煮饭,
一种被无名东西营造的悄无声息,崩紧在
晚餐前的宁静中,彻底的鸦雀无声,除了树
但很快有人发现了寒风骤起,发现风
拍动他家的窗子,甚至使玻璃抖动起来
我看到一个孩子的激动,他将头伸出阳台
感受变冷气流的吹拂。自然拥抱了他
道路仍是空的,普遍这样,只有历史的游魂在漫步
回环往复的疑惑通过空气传达,传达的还有些坏消息
站着的目送倒下的,倒下的安慰坍塌的,
坍塌的哀悼灭亡的,灭亡的已被遗忘
守着寂寥的私家花园、游泳池死水,大片
倒闭的店铺。将倒影倒空了两岸生机
生活是垃圾袋一次次转移垃圾,生活是地板和墙的呆滞
哪怕明室或陋室外的树叶变了颜色,变秃,人都像
凝视到了世界,事情是慢的,毫无希望
而风总迅速,诚实,比一切形式主义的承诺更伟大
因为永不食言的语言总是自然,这时人进入到
凉风带来的激动中,说着秋天或冬天来了,
绝对有大把的叶子将堆在那树下,惆怅的魂
湿哒哒地。然后雨会慢慢降落,像那缓慢的星的隐现,
带来雾。人用他屋内的陈设来辨别南方位置
人在他房间里迷路。但风还是带来了方向,
过时的风吹在活人身上,用女孩或树枝的头发
告诉你它从哪边来。仿佛那里的美来到我们身边
但这逼真的演绎不可能属于幻想,
它不是国家梦也不是白日梦
譬如一个人总是说出爱并频繁使用爱,爱就没有四季
现在这就是季节,闻着风的气味就叫做季节,它年复一年
希望人感受到它于是它吹拂。就连这些树叶也明白
冬天的严厉是要人理解忍耐,
从这深刻的宁静中欲望被放凉,
被在日复一日被计算的食物与创造中保持真诚,
热爱一些温柔的,更朴素的东西,
比如秋天来了,冬天来了你要备好什么东西
现在,相信情感与力量远比那虚无的口号更宝贵
仅仅是一阵风,一阵一阵的风
用那熟悉的凉意使人还记得生存
接触到风的人就像接触到信号,信号就是回忆
是季候的温柔经过这地方,于是我们知道
又熬过了多个季节,又要进入冬天,而它仍是严酷的
我们早料到一些叶子很快会落下,仿佛雪
仿佛天光与历历时辰
我们中大多人是从这理解了生死
马
在湖边看到一匹马
它一动不动,像围栏中的摆设
而眼睛是活的,甚至有些像人
它眼里怎会有如此抽象的美
甚至要朝谁说出什么并佐以明证
在那双眼里你没法生出怀疑
他的眼干净得像草一样没有灵魂
人们在马背上膨胀高等物种的傲慢
跟马比起来又显得有些庸俗
马眼里万物公平,时间没有涟漪
鲜有那样的眼神总在保持恒定
在那儿世界是单纯的
没人能改变它眼眸中的潭水
我见过人行道上的马。
走得缓慢,比老人平静
仿佛它一直在行走并已经提前死去
走过它的商末与战国,走过无数朝代直到
车轮与机翼的替代
史上的风云都是它背上的王朝
从英雄走向圈养与生杀
往前,并不知世事已变
全因为那双眼睛超越机器的无情
真美,但并不流泪
有时我热爱一匹马胜过人类
胜于养育它的水流与植物
胜于望向救赎与欲望的大多数脸庞
我们会说,你看它就这样死了就这样
度过了一生
那匹马死在了地上它的肉已经没法吃了
它的一生不值一提
而我将感激被淌过的伟大河流,那些
草原的丰满或贫瘠,统统一视同仁
它们蹄下的浪花曾像温柔的风云
苍老的变迁和丑陋至死与灵魂无关
哦我的马,本该是上帝的信使
它们在湖边走着,在天空或
雪山之上,像神那样走着,像乞丐或少年
恋人或战士
在没有政治的生存中,仅有食物是
最后的物质。它只有母亲与家
只有生死而忘记伤害
只有这亲切懂它们眸中的母语
它的大眼睛移动在疯狂的平原
疯狂的奔跑让双眸显得更亮
没有任何一个移动的天使这样冷酷热烈
它怎能不知自然
它在尘土上栽种了蹄印
它总去该去的地方
没什么比这更单纯,
马的一生仿佛黑夜的一生
它永不知自己的美好
我真为它们心疼,这令人惊愕的无知和
远被浪费的美。全是命运的安排
太阳燃烧它的俊美,燃烧它自由的马尾
在激烈的光中,仿佛是人类的少年
在一个梦中朝天空奔去的马群,像一道光
而它们毕生不曾歌唱
孤单的马圈中,马的一生比身体的流线丰富
也许禁锢于此地,也许并没有尽头,他们在跑
用眼睛,用身躯的想象,用死
在秋天那么高的云层下代言四肢动物飞翔
马是不会哭的,也从不辩解
这令我惆怅,它的美空空如也,远离着哀伤
多么遗憾我无法与它交谈
只有奔跑时它们暂且狂野
而那不是野心,
我连云图都想象成马的图腾,实在干净
在哪都表里如一
在哪都有着被人蔑视的至死不渝
在黑夜他就是黑夜,在白天他就是昼
他是无能的全能,
是马眼与马鬃,马尾与马腿
马腹与马背,是马的一切又像毫不知情
一匹马是否从不知自己是马,而它身上
马的哲学全由那不自知的完美而创造
完美地残忍,白白浪费了审美与几何
它是自然。它不可言说
因而我全部的言说并不是解释
也不是赞美
它不知我的到来,它干净得仿佛蔑视
根本不需要赞美
童年·一种夜晚
在一棵松树下松香开始表达
气味萦绕着使我想起一团火
口红的颜色,黑暗中张开说话,然后是
铁做的装满小块松柴的火笼,
火柴划亮,用温柔焰色烤熟松的香味
一篮子火,移动着进入黑暗中,我的父亲
一个文雅清秀的工人,晚饭后穿上皮靴
带着火笼去田野上捉泥鳅。一团火移动着
像要退隐,极端的黑使焰色神秘永恒,
空气中飘出松油之香,来自于干烈的松心
和松的情感,燃烧着,忠诚又激动
极其蓝色的夜上头全是星星,而他们
对话,松与星,田野与我的父亲
彼此相互照应,心知肚明
星子是没完没了的,你无法穷尽
它照亮山中幽居的秘密,黑色,
蓝色,黄色,或无色,我一定看到过别的
从没法表达的神之一瞬,穿过黑暗而荡过去
充满我凝视星辰的感情,
我听到那时的三四月呼吸,山峦的经脉
从地面运输着秘语,而风吹着,
使荒原幽谷的香气交换融合。
春天里世界的味道,在那儿铭记至现在,
与颜色长成皮肤里的我,心灵里的我,
另一个,松香与漆黑的我,那夜中
远去的火焰,晴朗的天际蛙鸣清朗
再不可能消失了。但它又折磨我,
一片火焰与星群的墓碑,数年与
一瞬的精灵之梦的回魂,成为
远去故事的泪水,我因为多情而承受
这一切,如果不回想它就远去吗?
如果我遗忘火焰就熄灭吗?
当我的父亲从田野上归来,展示着
他与火焰铁钳收获的战利品,要为我们
做一道鲜美的泥鳅豆腐汤,那些泥鳅与小鱼
从睡梦中醒来,它们仿佛现在才醒来!
二十年后!而不再属于一种成果,
成果已经是我,我成为被虏获的时间的战利
我是黑夜中闭眼睡觉的泥鳅,伟大的星空
送我去火焰中死亡
消失的东西全来到我的身上,
我像个幽魂荡在这儿
没谁能将我从这美丽的酸楚中解脱,
那事物使我成为它们,
我怎么能够承受那么多呢?
火焰早已经熄灭,松柴早已经燃尽
一切都结束了,但在我这儿开始。
天空仍照着我,水田的白光彻夜亮着,
像漆黑彻夜漆黑着。失去的重新存在着
比一切苦难更合理存在着
你不知我现在又站在门口,
那些事开始爬上这儿的空气,
漆黑的漆黑,洁白的洁白,
死去的结结实实地沉默了
风带来松香与蛙鸣,带来火焰又使它消失
我不知一切如何从这儿开始
不知它如何结束如何永恒如斯
表达
我眼中有我想要表达的一切
但仅仅是想表达
在镜中我看到这种情形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你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知道我想要说点什么
或者写
但不知那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个我们总有表达的欲望
我们这些人还有这样的需求
而世界可能也需要我们
那些看上去可有可无的话,那些
无聊,没用,或像真理的东西
当我们表达就有变化在发生
善变的世界
诡异的人心
被察觉
不要停止它。不要
忘记了你的语言
因为一切都太模糊了
因为眼睛仅仅是眼睛
当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可能知道这个
但这没用
我屋子后面的树林
我屋子后是一个树林,林子没有尽头
连接着山脉
我们曾拿着搪瓷杯去树林里散步
采些野草莓,或别的山果子
山路上走下来砍柴的人,他们停下来喝山泉
将捆好的柴放在路边上,风是蓝色的
树干的气味很好闻,像天然香水
在群山之中意识将拥有许多种神
神有许多种内容微妙的寂静
鸟的语言在栗子叶间,属于
这里的巴赫,而松塔堆的花粉
进入菌菇之梦
你看到一丛丛茂密在这儿生活
用它的无邪脸推翻人的奢侈
雨如果从山顶包围而下,整个树林就
优美得更沉,
将你的呼吸压到草叶的青涩味中
要是晴天,空气朗亮得不行
空气中充满了纯洁,强硬的纯洁
强硬的蓝
比一切强硬,但美是轻柔的
杏
杏坐在那儿,纯真,胆大
一层皮包裹它体内北方的光
直至腐烂掉天才的色彩憔悴出皱纹
当它们脱下包裹纸晶莹地滚动
那清丽绝伦完全不谙世事,从北到南穿过时间
在这儿建立浓烈金字塔
昏暗中纯真立体如马蒂斯
酸甜的上帝颜料,圆形颗粒状巴赫
李白的酒味烈性果实,放了三天才酸甜怡人
现在是最好吃的时候,皮上的雀斑
使它活灵活现,夜的暗蓝色为它而涌动
几年前北京的秋天,我与朋友们穿过一个园林
穿过法梧,杨柳,黑白天鹅和人工湖
枫叶与紫花丛中杏果堆积成一种云图
它如此纯洁,幼小地俯望我
密集地成为空中的潮流
在山楂与柿子的交映中
它的美使我陷入爱情
从窗外的丛林望去一片无价的秋天,
杏裹在闪亮的秋色中,点缀最柔媚光明的部分
从枝头泄下来万丈光芒
它们将青涩献给豪洁秋天的黑暗
只有那酸味青春得像在尖叫
现在它坐在我桌上宁静如永恒星群
傍晚强硬的蓝中散发着将夺窗而出的迷人
关灯也熄灭不了那色彩
空气中隐藏着酸甜,它的魅力使果盘染上羞红
使房间的主人陷入艺术性想象
它送来锋利的光又用哲学的冷淡消灭它
在神学赋予的长腿与跋涉中
成为一颗人杏,它仿佛能够言语
它是夜晚的亚当同时是夏娃
雀斑与褶皱下它在告别
衰老洞穿了斑霉与黑孔
就像我离开那优美的秋天,枝头已
不能再沉甸了,果汁的甜蜜到了尽头
在桌上,另一片森林从黑暗中挪移
进入那些果核,它们的迁徙结束了
它们腐烂得如此宁静
火焰
我们用一堆火焰煮熟了这锅食物
用这双手将柴火送进火塘
用树的牺牲成全这些柴火
用空气水关爱那些树
在这之前我们将蔬菜种进土里
将季节与节气牢记清楚,
我们将身体放在风中闻那些香气,
将那些香气守护好珍惜我们的森林,
我们去山中漫游寻找枝叶间披挂的星星
树叶发散着神性被物候拥抱
我们将白色蔷薇摘进花篮里
将自然融进我们的爱中,
我们的爱是宁静激动的相知
在这小地方燃烧永恒的火焰
火焰是一种花朵
成熟的已躺在灰烬里
然后新的鲜艳又长出来
蓝色
平行几何线倒影在江中
成为蓝色,蓝色渲染了一切
涟漪荡漾仿佛空气注入电波
蓝色的线条之宴
播放液体的想象
活水舞蹈这片建筑的蓝色梦
这个地方最庞大的理想主义
就种在蓝色江中
流水凝视它矫健的外部
以及投射到江面的内部光
夜晚,人们在水边行走
他们看的是什么?
建筑已隐没一半的身躯
神秘在于那静默的部分
漆黑是他们欣赏的一种颜色
而别的颜色是想象
譬如蓝色
譬如蓝色的涟漪
每一根建筑直角线都在涟漪中
重新被创造
他们离不开那些蓝色的梦
给索德格朗
不得不谈到屈辱的词语,
在病神笼罩的萎缩花瓣下,人的愁容
象征乌鸦的黑暗。
你可以从一条河流
窥见世界的动脉,而诗歌如此苍白,
辞藻堆不出四月之花。
关于我们的生命,追求与命运,
有时如小丑面具下的脸,
颜料混杂着泪水,沾染了狂笑的气氛
那是荒诞,黑灯瞎火中你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走过的路是全世界到过的路,而途中的悲伤
只属于个人。
因此要原谅那些荒谬并
——狗尾续貂的人生
在黑暗的叙事中,你看见眼眶中纯洁的白
喊一遍痛心的祖国,在不是祖国的地方
写下了无法苟同的记忆
并再次还原成一个人
消失的道路
很多道路不见了
比开拓者更早消失
它曾如此热闹,
通往的厄运与平步青云简直超越传奇
而脚印并无法成全道路
人也不能
道路的命运并不高尚于脚
从那儿生长出一片裸地
作为受难而终身向谁敞开
它只会静止,永远静止,尘埃厚重
迷了路人的眼
从中穿过的生死与传说
并不曾感动王侯
走过曾用悲哀创造的脚底神话
那人鬼共泣的悲哀往事
比低级动物更快地脱胎换骨
它被改变,覆盖,毁灭
迷失在方向和更新中,
被干掉,替代,抹煞,直至销声匿迹
道路本身并不属于道路,只属于人
而人会死,而事物会死
而历史会死
道路无法永生,道路本身即是灰烬
它以灰烬的集聚而成为一种工具
从那覆灭中成就远方的事业,而远方永远虚无
道路即是虚无
一条路会长出更多的路
路上的人又发明别的路
它永无先驱与终结者
看上去众多而只像一条,看上去众多而
有人死于无路可走
众多的道路中唯有死亡替它们说话
多少人因无路可走而怀念它们
用一个尽头给予了道路沉默的卫冕
我失去了多条童年之路
它们曾带我通往无边无际的荒原
通向出生地更多的神秘新世界
后来失踪了
脚比路更先失踪
现在我走在路上
要选择一个方向一直往前
如果中途返回,或许会没有结果
路从来带不来什么,路不是一种方法
甚至不是方向
我往前走着,不知得去到哪里
我像是走在路上
又或者别的什么之上

玉珍,1990年生于湖南,主要创作诗歌,部分散文,小说,随笔。作品见《人民文学》《十月》《花城》《作家》《诗刊》《长江文艺》《青年文学》《汉诗》等,出版诗集《数星星的人》《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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