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背耳子与麻眼子


文‖ 刘 平

一个人的身体,躯干四肢,五脏六腑,五官七窍等等,一样都不能差,不可缺少或损坏,不然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假若是腿脚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前晃后闪的,走的不平稳,会被人称之为瘸子或跛子。瘸子走山坡路一一一歪一拐的。瘸子担水泥一一一点一闪的。跛子的沟子一一错牙岔了!
如果眼睛有问题,视物不清,认人不真,就成麻眼子或瞎子。瞎子作揖一一盲目崇拜。瞎子打灯笼一一照顾别人。
如若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吭吭赤赤,指指点点,就让人当成哑巴或哑子。哑子吃官司一一有冤难辩说。两个哑巴打架一一是非难分。哑和尚念经一一动口不出声。
我见过的哑哑人,与少数人对话交流,顺顺利利,生活的很不错。有的人,机灵的“眼睛都会说话”呢。
还有一种“口吃”的人。语言不流利,说话结结聒聒。人称“结子”。严重的就成了“半语子”。西汉时代的大文豪司马相如,文笔流畅,语言却不怎么流畅。
哑子多数是先天性的。
国家在全国各地设备聋哑学校,给聋哑儿童教授盲文哑语,关心聋哑儿童生理缺陷,培养他们与人与社会交流的能力,让他们长大后有个生活自理能力,生存能力。
背耳子也就是聋子,听不清楚话语和声音。聋子放屁一一觉着听不着。聋子的耳朵一一是个摆设。八月里的黄瓜棚一一空架子。
聋子先天性的不多,多的都是耳朵患病造成的。肝火旺盛,引发耳朵炎症。如果不及时治愈,时间长了,就会流血流脓,成为聋子,也有铁耳塞耳屎导致耳聋的。
瞎子有先天性的也有患眼疾或受伤损造成的。
聋子和瞎子,犹如牛郎织女哭梁祝呢一一同病相怜啊!
我上小学时期爱看书,清油灯下成整夜的阅读古典小说。青年时期就成了深度近视眼,稍微远点看不清东西,分辨不出红黄蓝白黑。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一眼花缭乱的。三五步远就认不得张王李赵,谁是谁了。人们开始称我为“刘瞎子”!就这样,一辈子“瞎”到底了。我还有三个瞎朋友,一个姓王,一个姓黄,一个姓杨。合起来人们通称我们为“四大瞎子”!
我从十多岁戴上近视镜到八十多岁,“近视眼镜”,成了孙猴子头上的金箍儿一一戴上容易取下难!不仅如此,我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戴着近视镜,就连孙女儿、孙子、外孙子都是这样的。
近视眼多数都“兼职”着另一种眼疾,就是“鸡暮眼”,也叫夜盲症。到了晚上就双目失明了。
有一年的某月某日,我去张易镇的盘龙坡,看望我的外爷爷。走进村子,遇见了一个大个子人,离我不到十步远,我好像看清楚是我的一位舅父大人。于是我就紧走两步,情不自禁的,大声热情恭敬的亲亲切切喊了一声“舅舅!"
咋不见答言回声?我就三步并成两脚,奔到大个子跟前,睁大眼睛仔细一看,是一个与我舅舅同等身材,高大结实的陌生人!我当时一猛子心跳加速,浑身热烘烘的,脸上汗津津的,呼吸有点急促了!有点无法言说而难以掩饰的尴尬与羞愧。难为情的很哪!口舌拙笨而歉意的连声说:“哟!哟!哎呀!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被我喊“舅舅”的那个人,神情也很不自然,甚至有点木然。他很感惊讶,一脸的云山雾罩,忐忑不安,表情上,眼神中,出现了一系列的问号和惊叹号!很显然,他是由于我的很突然的一声“舅舅”!把他吓了一大跳!喊了他一头雾水,把他喊愣了,喊懵了,惊呆了!
卜他很感惊奇的是,在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走着,猛然之间,不知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下冒上来的,一个不知名姓的大“外甥”!让他哑然!石头人张嘴一一无话可说。让他觉得,真是丈二的和尚一一摸不着头脑。简直就是,狗咬汽车呢一一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是我的不争气的眼睛,造成了这个难堪的场面!蚊子咬泥菩萨一一认错了人。
此时此地,就我们两个人,若果是在大庭广众中,肯定会让我丢人现眼的!飞机上扔照片呢一一丢人不知深浅!
我真是鸡的素子老鼠的眼一一吃不多也看不远!
八十多岁的我,今年在固原爱尔眼科医院,把两个眼睛都做了白内障手术,没想到双眼都明亮了。不需要再戴近视眼镜了,从此摆脱了近视镜,只有看书的时候戴个老花镜就行了。
我还得再次感谢爱尔眼科医院。
以前,戴着九百度的近视镜,有诸多的不方便,看电视不戴眼镜看不清楚,非戴不可。看书的时候,戴上眼镜看不清楚,必须取掉镜子。左难右难,难煞人也!
自从做了白内障手术后,除了看书戴花镜,其余时间不用戴镜子了,看电视都不戴了。
上面的文字,说了一下麻眼子,瞎子的可怜相。以下再说说背耳朵子,聋子的可怜与无奈。
我的耳朵前半生还算可以,可是自从上了八十岁之后,一只耳朵开始背了,这是年龄的关系,耳朵的听力功能老化了。
之前听过许多有关聋子的话题,也与聋子聊过天,拉过闲。曾经在一段时间里,与两个聋朋友计立人和田仁谈话,很吃力,要尽着嗓门子挣着说,大声吼着说,若其不然,他们是一句都听不明白的。真个是咱说东,他听西!“听三不听四,耳朵扎了个猫儿刺,咱说拔了去,他说不妨事”。
有个民间故事,说两个聋子掏雀儿的事。
张三和李四,两人都是聋子。他们盯上了一个半崖上一窝子雀儿子,商量好要去掏着玩。张给李腰间绾了一根粗麻绳,站在崖沿边,拉着麻绳把李吊下半崖去,李用竹子杆杆伸进雀洞里掏。
张三问李四:“掏出来了吗?”
李四回答:“爽窝了。”
張三问:“掏了两窝了?”
李四说:“你聋屁耳朵!”
张三说:“把绳绳挨脱?
李四说:“挨脱了挨脱!
结果如何呢?不言而喻,可想而知!
我的耳朵背了之后,与老伴儿每天都在打哑谜,她说东,我听西,东拉西扯,她说南,我拐北。她的一句话,我多的时候听不清楚,总得“啊?啊?"的问几遍。总是要追问几遍“你说的啥?大声点!再大点声”!要求把刚说的话重述一遍。老伴儿说过三遍我还听不明白,就不想再说了。柳树上开花一一没结果。由此而闹出了许多不是笑话的笑话。
我的老同学杨福贵先生,比我年轻四岁,我贱庚八十有四,他也平八十岁了。我们两个人都有点耳背。他住家栖凤苑,我住东海园区。他编著了一部有曲谱的诗歌集子,我为他校阅了书犒并写了序言。
有天早上,他打电话说要来取,约我在东海园区西一门等他。此处有个很緊华的早市,卖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及笼蒸油炸的各种食品。
我提个小凳子,坐在园区门口一个卖鲜花的摊位旁等他。他到早市中心找我,到处找不见,就给我打电话:“喂!老同学。你在哪里?我咋找不到你?
我给他回电话说:“我在一个卖花的摊摊上等你。
他说:“你定定儿坐着,我马上就到。
我坐着未动身,等了好久不见他来。就打电话问他:“喂!咋还不见你来啊?
他回话说:“我把十几个瓜摊摊都走出头了,找遍了,就是没有找着你。
我说:“全市场只有一个卖花的摊摊啊,那里十几个来?
他说:“这里明明的一连十多个卖瓜的车子和摊位,咋能是一个呢?
他拿着手机边打着电话边走路,从早市北头走到南头,看见了我,抱怨我说:“这里没有一个卖瓜的,你说在瓜摊摊上等我着呢?!
我说:“我说的明明白白,花摊摊,谁给你说瓜摊摊来?
他喘了口气说:“唉!唉!不怨你,不怪你,怨只怨我的耳朵有问题,把“花”,听成“瓜”了!你说的花摊摊,我听成了瓜摊摊!哈哈哈哈!
我说:“也不能怨你一个人,我也是聋子,把你说的“瓜”,我听成了“花”!嘿嘿嘿嘿!两个好可怜的聋子啊!

作者简介
刘平,男,汉族,生于I939年7月,宁夏固原三里铺人,幼年读过私塾,少年放过羊,青年时期担任过大队会计,成年后担任乡医四十余年,职称为内科主治医师。
平时喜欢写作,先后在《宁夏日报》《宁夏文艺》《民族医林》《固原日报》《原州》《六盘山》《老伴》等报刊上发表过作品。
年逾花甲之后,开始文学创作,以纪实文学为主,先后出版《平民与亲友录》各一册。《平民与稗史录》三卷本。《平民与稗史》,《四十年前的往事回顾》,自编现代秦腔剧《高彩礼转零彩礼》。合著大型历史剧《奇冤忠魂》。散文集《漫笔琐话》。二十多年时间,全凭手写,费了好大的心力,吃了好多苦,共出版一百八十多万字的文学作品。
2O14年荣获首届全国书香之家荣誉称号。
曾获原州区文艺贡献奖。现为宁夏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