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座永远的丰碑
文/王艺维

从寨子坡下走过,不经意间,抬头往上瞅了一眼寨子坡,不由得眼眶中充满了泪水,没忍住,眼泪竟然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流到了胸前,滴到了脚下。
寨子坡上满坡的翠柏,郁郁葱葱,在柏树丛中,我似乎看到了正在拼命劳作的父亲:满身的灰尘,满头的汗水,满脸的皱皮,满手的老茧。
要进土岭新村,在村口向左抬头仰望,您会看到满坡的翠柏,郁郁葱葱,青翠而显眼,长势非常好,可谁能知道,这些翠柏的来之不易!看着寨子坡上满坡的翠柏,我想,那将永远的是屹立于我心中的一座永难忘记的丰碑,这是父亲辛辛苦苦十余载留给后辈的丰碑,正所谓“前人载树,后人乘凉吧。

“要想富,养猪加种树。”这是在多年前,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应该算是那时候最纯朴的农民致富哲理了。要知道,当年的寨子坡,满坡石块瓦砾,满坡荒凉,仅能勉强存活生长的,只有酸枣刺,长势还是半死不活的,别无其它能成活的植物。
现在回头想想,关于寨子坡的绿化,应该要倒回三四十年前了,那时候农村刚刚包产到户,分到农民手上的土地少得可怜,仅有的一点点耕地,根本养活不了我们一家五口,一年到头钱粮两缺,无耐之中,父亲将眼光放到了村边的荒坡和河滩的滩地,父亲最早关注并付诸行动的就是开垦寨子坡。

面对这么大一块山石荒坡,全家人都持反意见:“几十年都长不起一颗像样的酸枣树,开垦沃地有啥用哩?”可倔强的父亲不认茆,不信邪:“栽树准没错。””就这样,开垦寨子坡成了那几年我们家的一项重要工作。
每年农闲或冬季,父亲都会带领我们全家走上寨子坡,挖掉满坡的酸枣刺,归笼满坡的石块瓦砾,垒畔造田,几年间将一面荒不长草的荒坡改造成了一层层的梯田,并且栽种了不少花椒树。刚开始哪些年,在父亲的精心管理下,花椒树长势还算不错,每年还能摘一些花椒贴补家庭开支。可寨子坡终归是向阳干旱之地,花椒树又属于最不耐旱的树种,断断续续好些花椒树都旱死了,反复补种反复旱死,父亲甚是心痛又无耐。

后来父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理论,说山坡地要先搞好水土保植,才能保证植物生长,说这种山坡地最适合种柏树和洋槐树,于是父亲购买了不少的柏树苗和和洋槐苗进行栽植。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栽树过程,都有些害怕、有些腿发颤:为了保证这些栽种的树苗都能成活,父亲带领我们全家用最原始的方法从坡下的河里把水一桶一桶往寨子坡上背,坡陡路窄且滑,父亲在背水的过程中甚至累到吐血,至于手臂划伤,膝盖摔伤、擦伤、扭伤都是轻伤不能下火线的。为了这些柏树都能成活,父亲可谓是下尽了死苦。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寸草难生的荒坡现如今已翠柏成林,满目葱绿,每次从寨子坡下走过,仰望满坡的翠柏,心中敬畏,心中更多的是敬仰,在翠柏丛中似乎总能看到父亲辛勤劳作的身影和慈祥的笑脸。寨子坡上的翠柏,那将是父亲留给后辈永远的精神丰碑!


2023.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