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追寻美女仙踪

                 董惠安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三八”节即将来临，各超市商场、购物街区都会使出万般妙招讨好女性，我这个老而无聊的书生就想敲出些花枝乱颤的亮眼文字，以给我的文友们凑些乐趣。“追寻美女仙踪”用大白话说，就是要看看当今的美女们都聚集——或者说被吸引到啥地方去了，再用陕北话说，就是问当今美女都钻到哪个圪崂崂里了。

    需要说明的是，这个选题的灵感，来自我的老同学作家方英文的一篇幽默趣文，题目忘记了，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二十年前的某月某日，正是花蝶蜜恋的年龄，正逢桃红柳绿的时节，他和爱妻同逛西安钟楼商场。他对商场内的万品千物无甚兴趣，借口烟瘾发作，便让爱妻独自购物，而自己蹲在商场门外，透过吐出的烟圈，欣赏街头来来往往的各色美媛佳丽。然而，他失望地发现，行人中的美女渐渐稀少，恰似春枝上的蓓蕾花朵稀疏，犹如四月芳菲渐尽。咋回事？这可是“初春日暖天气新，长安城里多丽人”的季节啊！当他拂去眼前的烟雾，将善于望穿秋水的目光投射进大街上缓缓行驶的小轿车里，终于有惊人的发现——原来美女都钻进了轿车里！遥想千百年前汉武帝有过“金屋藏娇”，如今成了“香车藏娇”！真是时代不同了……就在他对美女的行踪轨迹和时代发展融合联想，思考探索一个伟大的价值观命题时，耳畔忽响起爱妻的爱怨交集之声：“胡盯啥呢！盯得眼睛都直勾勾的啦！”“我没胡盯！”“不是自己家的，再胡盯也没有用！”

     无奈，一段关于中国女性命运走势的伟大思绪被迫中断。但方作家心有不甘，继续探寻美女踪迹的愿望如同烟瘾一般难以戒止。终于有了一次特殊的机会——某年某月某日，他受一家女性杂志社盛情特邀，担任一次妇女解放座谈的嘉宾。他挟着方刚的血气，挺着男神的风度，欣然前往“桃花盛开的地方”。进门坐定才知道与会者皆为知识女性，而他是唯一的异性，显得分外稀缺金贵。这段特殊的和美女群体零距离接触的经历，他写进了散文《女人堆里的感觉》。按理说，他应当像玄奘西天取经走进了女儿国，满园春色阅不尽。可他这篇散文写得很矫情，仿佛是羊入虎口，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他笔下展示了一群怨妇剩女，把他作为了攻击批判男权社会的靶牌，那眼神那利齿那恶语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酷似女妖饥餐唐僧肉！他想跑路，可这群女汉子的声讨批判才刚刚热身，岂能随便放过他？情急之中，他竟然希望爱妻能来帮他应对解围。座谈会终了，他带着一身的精神创伤黯然离场。女主持人悄声向他致歉，并解释女宾中多为失恋者、离异者，以及高学历的剩女，她们肚子装有黄河长江般的苦水怨气，加之接近如狼似虎的年纪，正好碰上你，痛快淋漓地发泄一回……为了表示对他饱受蹂躏的身心的安慰，杂志社补偿他三百元，让他买些补品，养养心。我不好衡量他经受打击的沉重度，但从此后不再见他探讨当今女性的趋向踪迹问题，而他的作品中也至此“笔下粉黛无颜色”。

     我今天拟下这个标题后，忽然生出一种悲壮。如今再要探寻当今女性的踪影，谈何容易！首先大环境已不可与方作家当年在街头寻花时同日而语，想想新冠疫情三年，钟楼大街上车马稀少，行人寥寥，美女都藏到哪里去了？还真不好寻。加之本人血气本不够方刚，更无绅士风度，女性杂志邀请男宾，自然也不会找我。我要是明火执仗地声明要探访美女踪迹，一般人会觉得我有病，公安局也可能拿我当什么什么分子是问，总之这是一件充满风险的行为。公开的寻访不宜，那就只好在网络中荡漾，虽然网络中也不能任性。但为了文学，也只能豁出去了。虽然文学早已从厅堂贵妇沦为站街女了，但脚下的阵地还需坚守。

     遥想盛世汉唐，长安城中曾经汇聚了四面八方的美女，那惊世骇俗的绝艳美色早已浸透汉赋唐诗，其窈窕倩影至今仍闪动在古城的街坊小巷。但毕竟萧瑟秋风，时光更替，不以当代男士的意志为转移的是，当今的美女跟随着经济繁荣的车轮，流向了北上广深以及发达的东南沿海。有人甚至在西安、北京和广州街头，在单位时间内分别观测美女流量，结果发现还是广州胜过一筹。其中因素，大家可见仁见智。总之一条，美女的流向往往是一个地区或一种行业的价值含金量的风向标。

     如今的美女，早已不安生于坐进宝马香车中，虽然有一位美女在某个相亲节目中表示“宁可坐在宝马车中哭”，但更多的美女想的是大庭广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赢得亿万观众的青睐喝彩，甚至母仪天下，并揽尽世间富贵荣华。哪里有这样的平台，那里就有美女云集。想想吧，除了北上广深的科技园区、台资外企、写字楼，更热门的则是电视屏幕节目主持人、影视明星，浙江横店、北京涿州、宁夏镇北堡、河南焦作、西安白鹿原等几大影视城中，扎堆了中国多少色艺俱佳的青春少女！以至于出镜的群众演员都个个抢眼，就连女佣、女汉奸特务都是倾国之貌，这美女泛滥之态，也真难为死了导演。遗憾的是，只有极少数美眉飞上枝头变凤凰，绝大多数人的明星梦总还是梦。庆幸的是，网络直播时代来了，上帝关闭了影视剧明星之门，却为她们开启了直播之窗，看看吧，抖音和各个网络营销平台上，美女主播们个个也是国色天香：卖服饰化妆品的是美女，卖水果特产的是美女，就连卖装修材料、照明器材的也都是美女。我看见一个美女推销中演示电动理发剪，说着说着就毫不手软地把自己的一头秀发剃个精光，俨然变成尼姑模样，够勇敢吧？看美女们在直播中的风采，丝毫不亚于影视明星。当然，我的评价不算数，我还得请教老同学方英文，他关注中国美女的行踪久矣，还曾经担任过某项选美活动的评委，堪称这方面的专家。

      在网络世界中，我还注意到一些当代美女的新趋向，就是进入官场，其受关注度不是明星，胜似明星。她们往往被称之为“美女官员”。但官场的生态环境毕竟不是花好月圆，宫斗剧倒是经常上演现实版，明明靠知识才干、业绩贡献获得升迁，担负了更重要职责，却常常被舆论演绎为“靠美色上位”，这是活脱脱的红颜自有人嫉。作为美女进入男权社会氛围浓重的中国官场，诱惑不少，陷阱很多，不能不有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准备。男上级的关照提拔中说不定夹带“私货”，接受与拒绝都需仔细掂量，稍有不慎就绯闻满天。不久前网络上曝光了几个美女官员的“绯闻”，基本上已成实锤，当汹涌的舆论浪潮退去，其中教训美女们都需思量。说一千道一万，官场有风险，高处不胜寒。官场虽不是美女的禁足之地，但谨慎行事却是必做功课。

     当然，也有一些美女心底有正气，敢向虎山行，想在官场中比肩男士，打出一片天地，成为真正的有实力有魅力的美女官员，造福一方，在某个专业领域独当一面。这其实也是许多古往今来的杰出女性用生命和智慧已经开辟出来的路径，也是当代美女的新的价值体现之平台。只要认真耕耘，必有多彩收获。

     值得深层探寻的是，中国女性顶起半着边天已经不是一句虚言，大家应当知道在高科技领域，活跃着一大批技精人美的女学霸，譬如女航天员刘洋、王亚平，嫦娥奔月般出现在空间站，还直播教学，其风采征服了全世界，这应是当今中国女性追求的最高境界了。而一大批脚踏实地的科技型才女+美女们却默默地奋斗在国防建设秘密实验室等隐秘场所，犹如寂寞开放于僻静山谷，世人难见真容的花朵。但美国情报部门远远地死盯着她们。透过他们的间谍之眼，我们也寻到了这些美女的踪迹。据称中国军事科技领域有好几名让美国人忌惮的女性，其中的激光专家侯静，既年轻靓丽，又博学多才，在超连续谱光源研究方面获得重大突破，使得中国在激光武器领域不但赶上欧美水平而且还实现了完美超越。

      文字敲到这里，该翻篇了。可我意犹未尽，总想对偏离正常事业轨道的官场美女说几句：红颜易衰，必须怀有一两招硬实力的技艺绝活，方能在专业领域持续发展。你如果仅凭着一张桃花人面，在酒桌上和上司推杯换盏，之后莫名其妙地坐上升迁的火箭，讲话稿有人写，工作有部下干，成绩有人帮助总结，利益有人输送，感觉当官既像新娘坐花轿，又像仙姑腾云驾雾，不见实际业绩的建树，没有任何百姓呼声的应答，总是沉浸在金榜题名的荣耀中，处于洞房花烛的浪漫里，那你的一切荣耀都不过是水月镜花，梦想的翅膀只能牵挂在权贵们的床腿之上。

                   董惠安2023.2.12

董惠安，男，汉族，祖籍辽宁海城，出生于陕西宝鸡，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2000年以来在网络上发表纪实文学《一个东北军后代的回忆》、长篇小说《书生沦落半官场》《谁主公平》，在报刊发表大量针砭时弊之杂文，并公开发表历史政论专题片脚本《追寻盛唐雄风》、社会调查纪实《大创启示录——陕西大学生创业与就业的现实与思考》、长篇小说《神泉》《斜谷》、以陈忠实生平为题材的20集广播剧《呦呦鹿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