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卖荸荠的女人
文/冉春雷
我喜欢走路上下班,不仅是因为可以锻炼身体,还因为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在小区门口的对面,有一个卖荸荠的女人,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开始注意这个女人,是在某一天晚上。那晚,天空零星飘着小雨,风时不时呼啦啦地刮一下,路上匆忙的行人都朝着家的方向,爱人的手被我紧紧攥着,我们正往回赶。走着走着,她摇了摇我的手臂,示意我看看路边的那个人。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坐在小凳子上的中年女人,她手里拿着一块干粮,正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凳子的前面摆着半篮子荸荠,有剥了皮的,也有没剥皮的。当我们走过,爱人凑近我的耳朵,悄悄地说,“这个人都这么晚了还守着自己的荸荠,饿了都舍不得买点东西充饥,就带那么大一点干粮,还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我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这还不是为了生计?”我想,如果她不是饿得太厉害,估计连那点干粮都舍不得吃吧。看看时间,已是晚上9点30了。
那晚以后,每次路过,我都留意起这个卖荸荠的女人。
她是孤独的。一个人,一张凳,一把刀,一篮荸荠,就是她的一天。我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走出的家门,我不知她家离这里有多远,我不知她为什么单单选择这个看上去比较冷清的地点,没有丈夫的陪伴,没有孩子的跟随,甚至也没有邀上个同伴。她就那么孤独地守着,守着。那孤独地守着的,是对现有生活的满足?还是对命运的抗争?
她是淡定的。当人们慢慢地从她身边走过,她没有像那些擦皮鞋的一样吆喝,“擦皮鞋不?擦皮鞋不?”也没有像那些路边的菜农一样,“买点小菜咯,都是自家种的。”也没有像其他水果摊贩一样,“水果,新鲜的水果。”而这个女人,她就那么沉默着,沉默着。那沉默着的,是她对自家产品的自信?还是对那些兜售伎俩的轻蔑?
她是专注的。任路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即便哪里有什么稀奇,好像都跟她无关一样。若是晴天,她就坐在太阳底下,用那把不太锋利的小刀,削着荸荠,任由自己的影子被时间越拉越长。若碰到雨天,要么披身雨衣,要么躲到屋檐下,依旧用那把不太锋利的小刀,不停地削着,削着。那不停地削着的,是为了削出一个灿烂的未来?还是为了用荸荠换算出时间?
她是热情的。一位姑娘,边买荸荠又边向她打听着什么。她熟练地用袋子装好,上秤,这已是女孩要的斤两,她仍往袋子里添了一个荸荠。与此同时,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给那姑娘耐心地讲着,讲着。那耐心地讲着的,是生活的点滴?还是人生的哲理?
这个卖荸荠的女人,就在我每天必经的路上。我中午回家,她在那;我下午回家,她还在那;我晚上陪爱人散完步回家,她依旧在那。陪伴着她的,只有那张凳,那把刀,还有那篮荸荠。
我不知她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还要待多久;我也不知道她每天能卖出去多少,收入怎么样;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跟我的母亲一样,跟天下所有的劳动者一样,都在用勤劳的双手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在靠自己的努力,为家庭、为社会,撑起一片晴空。
我每次从这个卖荸荠的女人身旁走过,都发现她都在认真地削着、削着,那净白的荸荠里透着的,分明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作者简介:
冉春雷,男,土家族,1986年3月出生,重庆石柱人,现在湖南湘潭工作,湘潭市作协会员。有多篇散文、诗歌、杂文、随笔、通讯等作品发表于中国诗歌网、《中国纪检监察报》、《湖南日报》、《散文诗》、《选调生》、《湘潭文学》、《湘潭日报》等报刊和《我们都是纪检人》、《作家平台》等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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