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
题记：霉味正浓，霉味飘香
诗/谢家雄
7：40，我打开宿舍，啊！
霉味正浓，霉味飘香
在学校宿舍楼一楼的我宿舍
阴暗，潮湿。被雨季，被阻塞
被水灾，漫长的一个暑假
甚至开学来几次汪洋，上可
溯五千年八百米，下能寻
又五千年八百米。霉变的花
开在床脚桌腿
亦开在虚无的王冠上，仿佛
禁锢了千年的墓室
被发掘，被开采，我却不知
是何时与阴沟结的怨
还是什么时候和老天反的目
成的仇，敞着霉味的心扉
又让霉坐成了里面的内容和情节
长篇也只能像“妖”
一般，夭折在高古楼的传说
霉一样的心事
吐出烛光一样的磷火，紧紧
噬咬着瞌睡的人生
我无语了，更多时候是顺其自然
药到。水到。也许就差那么一截
还也许仅仅只是路过
12:00，午饭毕，瞌睡宽我衣
疲倦解我带，一口长气躺在床板
被褥里霉味浓郁染我身心，染我
脏腑，天然的染缸呀
河水汤汤，河水密林通幽
我在山中，我在
海里，小猫追蝴蝶，天狗捞鱼虾
我撇着大鼻子，决不再难得糊涂
却慢慢沉到了梦柯，槐树下
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长里短
还有一首诗，扎着霉花辫，挺纯情
挺天真的那种。一路循着
故人甲的足迹，一如既往
上鲁迅的百草园，下沈从文的
边城，采星星，偶尔也放生些虫虾
所谓人类灵长，只作笑饵
说着说着，已作鸟兽散
各回各家，各安各命
午觉醒，近14:00，脱去背心
我穿衣起床，最盛的霉味依然
慵懒地卷在被褥里，像极了
某些白领，无限小资。
手里的酒杯，欲飞未飞
胸中的桃子，要落未落——
杯盏不碎，桃子不落
午热正好，吧台一小口一小口地
啜着时光和心情，老吾老之老
幼吾幼之幼，诗歌的院墙
藏不住红杏，我墙头草般拍着
巴掌，左边二下，二下；右边
两下，两下。或者诗歌
或者生活，我左右摇摆
不看楼上的心情，只瞧门后的人家
过日子犹如过家家，成人迷上
少儿的
游戏，穿堂过屋，临了，未了
17:00，背上背心，我下班回家
出校门，赴车站，乘5路公交
奔回家。阳光普照，肠胃固本
头发枝繁叶茂。，条件反射，在饿
在饥，米饭的，菜蔬的
精神的，灵与肉共用一间屋
同吃同住同劳动，累了的只剩春风
一缕，再次点燃五公里之外
我学校宿舍里的某朵霉花，仿佛
叶不单单长在单位，花也不只是
开在工作时间，我唱呀，站在
自家阳台上，终于霉味袭来
倦意般，所有的桌椅沙发，霉点
刚下笔头又上心头，我独自
咿呀，时和光嘎然一止，
不速客不请自到，把霉味一点
一点压进了我颅脑
22:30，我重又穿上背心，准备
神游夜国，突然又闻到一股
微微的霉味，佛音般传来
——在我把头套进背心褂子的刹那
背心上霉味正浓，如我自个儿的
红尘、人世。躲在席梦思里
干燥松软的春秋被
盖住那工作的味，生活的味，顺便
也盖住了我发霉的一天
八小时外，醒之外，我慢慢
坠入梦泽——
阴雨连绵，雨季漫长，房间潮湿
小屋阴暗，我头戴的王冠正开着
大簇大簇的霉花，白白的，绿绿的
仿佛我的无奈和忧伤
八小时外，醒之外，我没做成自己的王
反被所谓的梦流放，梦在走
霉味正浓，霉味飘香
我梦见了霉了，我的宿命和情人
某位母亲霉一样的贴心小棉袄
作者简介
谢家雄：男，汉族，1973年清明生，小学教师。首届全国十佳教师作家。中外散文诗学会会员、玉溪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诗集《湛蓝时空·谢家雄散文诗》（华文出版社）、诗集《现世》（香港类型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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