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奶奶家的杏树
文/李学蛟(山东临沂)
祖父哥俩,排行老大。我哪来的三奶奶呢?实则为血缘关系较近的同宗家的三奶奶而已。
记事起就知道三奶奶爱笑,紫黑的脸堂,笑起来感觉嘴巴特大,因为三奶奶早早的就脱落了门牙。
一生命运多舛的三奶奶就是个受气的命运。做媳妇时婆婆当家,当婆婆了风水轮流转,又成了媳妇说了算。
更要命的是三奶奶的肚子不争气,进了李家门之后,连续给我生了三个姑。七十多年前,这无疑等于犯了弥天大罪。享受的待遇只能是天天看婆婆的白眼珠,耳边充斥着婆婆无休止的奚落和不阴不阳指桑骂槐的骂声。三奶奶也是,还傻乎乎的憨笑。
终于听到了男娃的哭声,我的两个叔叔相继降生。三奶奶好歹过了生儿育女关。
乐颠乐颠的三奶奶过着顾上又顾下的紧张生活。将近十口人的家庭要靠三奶奶卖命张罗。那时三奶奶最恨的是黑夜,因为夜里看不见干活。可这时偏偏又给我生了个四姑。
紧扒拉慢操持,总算是把两个大的女儿嫁人了。刚松口气的三奶奶却迎来了塌天之祸:三爷爷不幸暴病身亡。中年丧夫呀,顶梁柱走了。三奶奶,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日子再苦再累也要过。过了痛苦关的三奶奶又开始傻笑了。
我开始记事起三爷爷刚刚离世,模模糊糊还记得后来年节时还给三爷爷瞌过头上过坟。现在算来已经有半个多世纪的岁月了。
三奶奶也有不笑而且非常严厉的时候。这要从三奶奶家院里的那颗杏树说起。
那个年代院落里有颗硕果累累的杏树、成熟时节金灿灿的杏子简直就是招灾惹祸的祸根。
听妈妈说:那是麦黄杏。其意思就是地里的小麦发黄成熟了,三奶奶家的杏子就成熟可以品尝了。杏子个头不大,含糖多,含水少。面面的甜甜的,特别好吃。
也赶上三奶奶家的院墙低矮,轻松就可以翻进去。杏树虽长得茂盛粗壮,偏偏树干不高。孩童时期小伙伴们个个身手不凡,三两下就攀上了树身。
瞅准三奶奶的家里没有人,挤眉弄眼的几个顽童(当然也有我),就开始分工合作,摘捡一条龙流水作业……。“不好了,三奶奶回来了”。等听到这声叫喊声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三奶奶进院了。我的伙伴还没从树上下来呢。三奶奶还不敢训斥,唯恐娃娃们吓的慌不择路,从树上摔下来。待作案者安定以后,三奶奶铁青着脸开始上课了:小兔崽子,就不怕摔下来吗?就不怕树上坏虫子咬你们吗?奶奶看看咬了吗?看看皮咬肿了吧?!
好歹轮到说杏子的事儿了。等着:三奶奶拿竹竿去,给你们往下打。不几竿子下来,如数满足需要后,三奶奶又说了:记着以后再想吃杏,先和三奶奶说一声,奶奶给你们收好,分给你们。说完后,三奶奶又开始憨笑了。
我的三奶奶是担心我们爬树摔坏了自己呀………
三奶奶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只记得我的小四姑还没有出嫁。具体年龄没有记清。只是那时候我可以跟随长辈给三奶奶磕头下跪了。
望着院子里的杏树,想着三奶奶的憨笑,学着我的长辈:三奶奶,没人给我摘杏了,三奶奶,孙儿给你磕头了……
二零二三年阴历正月十六泪笔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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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学蛟,山东临沂人,中学高级教师,退休后现居济南。
编辑简介:王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新疆文学》《临沂日报》《东方散文》《真言贞语》《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山花》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