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圃寓言连载22
文‖毋东汉
落叶的遗言
环卫工人把一堆树叶忘了及时运走，留在街心公园一个甬道拐弯的隐蔽角落。树叶们百无聊赖，在一起谝闲传。
白杨树叶说：“咱们面临着沤肥或燃烧成灰，应该有各自的遗言才好，我一辈子只会鼓掌，人家骂我‘鬼拍手’。为了增厚树杆年轮，由绿变黄无遗憾。”
柳树叶说：“我的遗言充滿了骄傲，也有点遗憾，我的萌发预告了春天，我的姿容和美女眉毛相提并论，我拂着水面和鲫鱼逗乐，燕子陪我曾入春天的画卷。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潇洒改变不了沤肥和燃料的明天。”
银杏树叶说：“我的遗言没有遗憾，我一生装扮了道路景致，供给了白果的营养，我自己也是降血压的药物。沤肥和做燃料也是不错的归宿。值得庆幸的是，有的兄弟姐妹，被文人学士发现，夾在书中做了书签儿。”
玉兰树叶说：“我比玉兰花在后，花先开，我后绽。我的任务是储存营养，再孕育、供给花蕾，迎接明年春天，同时，和其他树木一样，增厚年轮。现在，不管沤肥做燃料，是我奉献余热的机会。”
蔷薇花叶子说：“我的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蔷薇花开得繁，开得大，开得红，开得艳，开得芬芳。我沤肥，我做燃料是对我的抬举。”
灌木和杂草的叶子欲发言却说不出什么，沉默着……
环卫工人逡巡至此，推着三轮垃圾车，把落叶揽进车箱，对他们说：“对不起，把你们几乎忘了！”
落叶们齐声说：“没关系，我们借此机会，各自发表了遗言。回顾了各自的生命的意义。”
环卫工人说：“我老远也听到一些。有的叶子没发言，除了塗绿大地，与其他植物争地盘，再没啥可值得写进遗言的。”
落叶们很感慨：临终回首往事，若没话可说，岂不是枉活一世？
2023-2-8-于樵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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