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村里的故事

（06）

张俊清 著

第六集

     包产到户后，大鼻子承包了村里的加工厂，他又是宴席上的大厨，邻村谁家娶媳妇、聘姑娘、娃娃过满月都请他做饭，所以他也是村周围被人尊敬的大红人，他和香菜走的越来越近，经常去香菜家串门，香菜就像玫瑰花招蜂引蝶，村里的男人们谁见了也是笑盈盈的打招呼，问长问短。

      就在这年冬天，香菜生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特别可爱，比香菜还漂亮，三军（香菜的三小叔子）每天去二哥家眊侄女逗乐，这天又走进二哥家看小侄女，一边抓着小侄女的小手，一边说：“丽丽，三爹要去当兵了，等三爹当兵回来，你就会跑了，三爹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还有好吃的水果糖和饼干，你说好不好？”

      丽丽小眼睛圆圆的看着三爹，小嘴吸了一下，好像现在就要吃三爹说的水果糖，不大一会，大鼻子也来香菜家了，手里提的红色尼龙络子，里边有三包饼干，一进门看见三军在，说：“荷叶，给你捎的饼干，每天早晨稀粥泡上吃，奶水多娃娃吃上白嫩白嫩的，咱们村里你这个小闺女最袭人了，长大又是一朵鲜花，你也是一朵鲜花可惜插在牛粪上了。”

      三军抬头看了大鼻子一眼，说：“邹二哥，鲜花插在牛粪上才能更鲜艳了，营养充足，如果插在石头缝里那不是蔫了？”

      大鼻子接着问：“三军，你当兵多会走呀，走几年，想你二嫂和侄女了哇？”

      “四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人正在叨拉，二军回来了，身上全是土，香菜给他一把笤帚让他出院把身上扫一扫，二军拿着笤帚走出院里，大鼻子趁机又说：“这个二军不爱干净，每天回家不说把衣服抖活抖活。”

      香菜接着说：“豆腐掉在灰堆了，没提了，这样的光景何时是个头。”

      大鼻子又说：“家家户户都有十来只羊，让二军揽上放羊哇，早上去地里干活，十点多回来吃了饭出去放羊，能挣点工钱，给你和娃娃买衣服，也能贴补家用。”

      “邹二哥，我二哥这个光景看来以后就是你给规划了？”三军的话带有讽刺性，大鼻子接着说：“这不是为过上好光景了哇，今天有加工米面的了，我回呀，三军你一会来加工房拿上一袋糠给你二嫂喂猪用。”大鼻子一边说一边开门走了。

      三军有点生气说：“二嫂，我当兵走了，你注意大鼻子的，这个人对你不怀好意。”

      香菜说：“我知道了。”

      二军拿着笤帚在院里扫完身上的土，又去担上箩筐垫羊圈了，三军也开门走了，香菜看着自己娃娃，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自己的男人，没有智慧也没有胆量，她想大鼻子以前对她就好，每次偷偷给她五元钱，现在住在一个村更近了，关心她，爱见她，他的四川侉侉又管不住他，她也喜欢上这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毕竟自己那个男人还比她大九岁了，反正自己也是个受老男人糟蹋的命，和大鼻子相好，人家加工米面能挣些钱，也能贴补她，等三军当兵走了，二军放羊一天不在家，她们两个人就能私会了。想着想着，自己竟然高兴的哼哼唧唧的，她想起二人台《卖碗》薛称心的那段台词：“这个姑娘真呀真不赖，圆盘大脸好呀好人才。”她心想，她可能就是这个圆盘大脸的姑娘吧，看把村里那些男人们眼红的都想和她相好，她一边想一边开心的笑了一下，一会拿起镜子照照，一会拿起梳子梳梳头发，心里那个不知是猫抓了、狗舔了，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