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141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323期
微小说《悔恨》
啸天
传来大哥离世
的消息，我心里猛然一震，不禁悲从中来。虽然，三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瞬间化为乌有，但却给我心中留下了无尽的悔恨……
当年，哥哥盖房的时候，多侵占了我的地方，我找他论理，他死不承认，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小时候，他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让着我，时时保护我不受欺负，骂我忘恩负义，是白眼狼。我回敬道，这是两码事，不是你侵占地方的理由。我们俩激烈争吵，不可开交。妻子劝说不下 ，赶紧去找村书记来调解。我看他油盐不进，一气之下，就用洋镐挖烂了他刚打的房基。大哥冲上来，“啪啪”地扇了我两个耳光 ，我血气方刚，情急之下，举起洋镐就要向大哥身上砸去，恰巧，被及时赶来的书记和邻居硬是拉住了……
在书记的见证下，重新丈量了地方，在事实面前，大哥无话可说，他自知理亏，蔫蔫的低下了头。
最后，他让出了多占的地方。但为了这仅仅二十公分的地方，一奶同胞的手足之情，算是彻底的破裂了……
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俩，形同陌路，多年互不往来。我们俩性格都比较倔 ，谁也不愿意向对方低头。时间能谈化一切，却不能淡化我们兄弟之间的怨恨。这“仇”真正成了兄弟之间和解的一堵墙。
再后来，我随儿子搬到了城里，一住就是二十年。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各自相安。虽然，我和大哥之间有矛盾，有积怨。但并没有影响到下一代的交往，他们的关系处的很好，令人欣慰。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三十年来，每每想起往事，总是心中隐隐作痛。前几天，听说大哥检查出是胃癌晚期，已有半年时间了。妻子劝我一同回老家看望大哥:“这是你们兄弟俩消除隔阂，冰释前嫌的好机会。打断骨头连着筋，仇咋能记一辈子，你再不去，会后悔的。”听了妻子的话，我有些心动。但想起当年那两耳光，心里的这道坎儿还是过不去。最终，没能和儿女妻子一块回去看望大哥。
妻子回来后，向我学说了看大哥的情景:大哥在病床上蜷缩着，枯瘦如柴，面容憔悴，甚是可怜。一看到是我们，倍感意外。竟感动得情不自已，“呜呜呜”的大哭起来，。我们劝了好久 ，他还是止不住抽泣。又过了一会儿，大哥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急切的问:“柱子咋没回来呢？”我编了个谎，但没有骗过大哥。他说:“我明白，柱子是不愿见我，当年的事，他还是放不下。你们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就是想见柱子一面，想向他当面赔情道歉，不管咋说，到底是亲兄弟，希望他能原谅大哥当年的过错。他咋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呢，总不能让我把这个心结带到坟墓里去。”语气里充满了力不从心的无奈，然后长叹一声，似乎死不瞑目。我们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听了妻子的表述，我感动不已，心如刀割，当晚彻夜难眠，思绪万千……
谁能想到这么快，大哥就带着终身遗憾，猝然长逝，却给我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悔……
“你还愣在那里干啥呢？快去换衣服，赶紧回！”妻子的一声吆喝，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一路上，我悲痛欲绝，情难释怀，眼泪簌簌而下。生前没能见大哥最后一面，如今，已阴阳两隔，再不能错上加错，我要在大哥遗体前，长跪不起，向他忏悔，谢罪……
原创首发
2023年2月1日
作者简介
啸天，原名李拴强。宝鸡市眉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和旅游。曾有诗歌，散文，小说在《泼墨青春》，《炎黄文学》，《力军文学》，《山西作家》，《今日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中华诗经阁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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