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猪
文/何长征
岁末,硕大的黑物滚圆,寻不见四肢挪动着,邻人:“啧啧啧,好年货!”。磨刀霍霍的油袍大褂来了三五个,手腕粗的麻绳先捆起来,挣扎,嘶叫声响彻村头巷尾。村里村外都知道王家的大肥猪今儿宰,怕是要堆个肉山了。院子里垒砌的大灶台,热气腾飞,火焰窜上云天,热乎来年。
一尺多长的亮匕攮入下喉,冒着白沫的热血喷涌而出,一盆再一盆,那鲜红的颜色,丝毫没有血腥,反而带有油润润的鲜味。女主人前一天发好了面,就等着做猪血馍馍。一层白面,一层血和的面,蒸成花卷,打开层层笼屉,乍现的是一朵朵紫白相间的玫瑰。剩点猪血灌几根美味的血肠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米多口径的大木桶立于院内,顽皮的孩子溜进去,就没过了头顶,只有等大人帮忙才爬上来。将体温犹存的的黑物拖入其中,加入沸水,乘着热气,掌握着水温,手里的铁刨翻舞。很快就能褪得亮白,晃眼。倒挂在五六根木椽子支好的架子上,邻人和孩童围满院,好似参加盛典。肥头大耳安详的闭着眼,懒得再看这个与自己无关的世界,照旧从脖颈入手,刀口整齐的割下来,沉甸甸的,滴答着血,摆进堂屋,祭奠祖宗。开膛让人看起来最过瘾,一刀下去,白花花,肥腻腻的油膘带着热气扑面而来,皮肉翻开,五脏六腑青紫油润,冒着热气抖动着,装满大盆。
接下来开始卸四条腿,这猪腿是上等金贵之物,一般会送给有分量的亲朋好友。因为腿肉,膘厚而不腻,多为五花,口感好。卸掉四条腿,便从腹部开始卸肉,割成一样大的块,备用或送人都恰到好处,攞尽了膘肉,余下的骨架便是上好的紫排。掏出来的猪膀胱,也就是猪尿泡,吹上气,鼓鼓的一个皮球,孩子们围着踢来踢去,特别开心!
邻里帮忙,把肉归类整理,还要做大烩菜招待客人和乡邻。二指宽的肥膘肉、土豆条、白菜帮、粉条,适当配点青红椒,洋葱,花花绿绿,这味儿香遍半个村子,左邻一碗,右舍一盆,凡是闻见香味的都有份。
杀完了猪,对肉的腌制处理还需要女主人一周的功夫忙活,最主要的是炼臊子,记得我有个玩伴叫应平,手巧能干,她十一二岁时就会腌肉炼臊子。炕上摆个大筛子,两个大盆,慢慢切,臊蛋子切得又小又匀,翻炒时也很用心思,不能糊,调料合适,炼好的臊子味道极好。贫瘠的年月满满的几坛臊子一家人要吃一年光景,再不需要买肉。
太肥腻的肉撒上盐,挂在房梁上通风透气处,腌制成腌肉,成为另一种别致的味道。猪头、猪蹄子的处理很麻烦,先是清洗,再用烧红的铁钩子,不漏一个渠渠,挨着缝隙烫个遍,把毛全烫掉,伴着呲呲的声音,烧焦肉皮的毛臊味从腊八开始,浓浓的飘浮在村庄上面,拾掇干净了,挂起来,备着年三十晚上装仓或正月十五献月,或有喜事的日子享用,总之用处多多。各家的狗也互相串个门,捡点口福。
杀猪是农村人准备新年的开始,一头肥硕的大猪也是一个家庭勤劳丰收的象征,杀猪的红火场面点燃了新年的火种,预示来年家庭兴旺祥和,日子红红火火。小时候常听爷爷说选个日子杀猪,杀了猪就过年,我总觉得村里人小题大做,太过世故,杀个猪还选日子,多年后,我无比怀念那种隆重的场面,怀念那燎猪毛,烧猪头的味道!
作者简介:
何长征,从事教育工作,喜欢诗歌、散文、小说。创作的诗歌曾在《德育报》、《少年素质教育报》等刊物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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