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聚散两依依
文/苟平刚/甘肃

南山上的积雪,随着年关的落慕渐渐消融,仍有斑斑点点的银白匍匐在已然干枯的草木上,显得有些落寞。热闹的村庄田园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执拗的风不时的从远处漫卷而来,摇响了岁月的风铃,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空旷冷寂、灰暗无趣……

或浓或淡的年味,飘荡在无人的角落里。离愁别绪悄悄地笼罩了小小山村,还未吃够的家乡菜唇齿留香,还未睡够的热炕头空落落的了无生气;还没有捂热的亲情、友情、同学情在一场场聚会中,聚也匆匆散也匆匆。或许某一个黄昏某一个黎明,故乡的游子们就会吻别熟睡的孩子,告别年逾古稀的父母,即使心中有千般不舍、万般眷恋都必将踏上漂泊的旅途,奔波在没有故乡没有亲人的路上,浮浮沉沉,也许漫漫旅途中他们会顺风顺水,也许在打工洪流中藏满了扑朔迷离的未知,也许在他乡异地中将会饱尝相思之苦。昨天今天明天亦或遥远的未来,为了故乡的亲人,他们必须学会隐忍、担当和责任,为人子、人父与人母的她们,不得不抛下儿女情长、骨肉情深,为生计所累。
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寒星点点,朔风凛冽。熟悉的黑黝黝的山坡河流、丛林沟谷、一弯又一弯的山路、牛儿打鼾声、狗儿此起彼伏的狂吠声,使人愁肠百转、泪水涟涟。寒风中送别的身影跌跌撞撞,瞒哄不住的孩子冷不丁赤条条的扑了过来,哭喊着不肯撒手。拥入怀里的时破泣为笑了,坚如磐石的心瞬间柔情万千,只好暂缓出门了,只好把返程的日子一拖再拖。
又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匆匆上路,不远处那双有力的举高高的结满老茧的双手在轻轻的挥动着又无力的垂下了,目光浑浊的老母亲把唠叨和好吃的一股脑的塞进了车厢,呼啸的寒风又一次吹乱了她们的满头白发,闻讯跑来的孩子追着车轮狂奔,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爸爸妈妈”,跌倒爬起、爬起跌倒,朦胧的泪眼透过后车镜看见了小小身影尘土飞扬,手忙脚乱的父母踉踉跄跄地追赶着小孙子,情非得已的年轻的父母们一咬牙驾车驶离了故土,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了,河水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密了,循着滚滚车轮奔跋涉千里……
繁花过后,春光乍泄。久违了的春风在暖阳下姗姗走近,吹拂着江南水乡的烟雨楼台;吹拂着青青杨柳、撩起了游弋的思念,此时北方以北的故乡还是寒意浓浓,冰层厚厚,屋檐下、树梢上的大红灯笼红火依旧。藏在心里的乡愁浓烈如酒,我深深爱着的黄土地厚重依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人潮拥挤的都市里、晨起而忙的路上,为些许碎银奔波劳碌。无人的深夜里,咀嚼着丝丝缕缕的牵挂和惦念,重温着团圆的欣喜,回味着温柔而暖的时光……
浓浓的年味,在悠扬悦耳的新年钟声里渐渐荡开、消失,除夕夜里的火树银花拥吻着故乡的夜空,璀璨而温馨。过眼的荣辱、得失悄然沉甸。喜庆团圆弥足珍贵,承欢膝下,父慈子孝,快意舒心,只是团圆之期遥不可及。

随着寒冬的淡然,故乡必将在不远的明天迎来一个崭新的春天,到那时一切生命都将蠢蠢欲动,萌芽长成一个个花蕾,绽放在岁月的枝头;到那时走远的年节一定会丰满我们的记忆,历久弥新;到那时山含情水含笑、山花遍野,风光无限;到那时我们走在春风里,满怀期待,信心满满……

作者简介:苟平刚,甘肃省宁县人,网名陇上林海,笔名山魂,出生于1976年7月。从小酷爱文学,虽然碌碌无为,依然在坚持写作,近年在公众号平台和《九天文学》期刊发表百篇作品,有一半作品被读者推荐上了红榜和精华榜,网红作者之一。现在从事林业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