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南方诗歌奖翻译奖入围作品选｜刘国鹏译《回声之巢：帕索里尼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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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山.玉和祥杯

首届南方诗歌奖翻译奖入围作品选

帕索里尼诗选（10首）

刘国鹏译

葛兰西的骨灰（选）

这肮脏的空气，不像五月天，

晦暗的外国人的花园①

更形晦暗，或者，在炫目的阳光下

令人眼花缭乱……淡黄色

天台上的苍穹，分泌着唾液

以无尽的半圆，天台为

台伯河的曲线，拉齐奥②苍翠的

群山蒙上面纱……古老的城墙间

秋日般的五月，弥漫着一阵致死的宁静，

兴味索然，一如我们的

命运。世界的阴沉包蕴其中

十年穷途处，似乎全然

天真无望的努力，要在

废墟间重新改造生活；

静寂，潮湿而贫瘠……

你，年轻人，在那个五月，生命

依然是谬误，在那个意大利的五月

生活至少伴随着激情，

你至少没有我们的父辈那样的轻率和

下流的健康——不是父亲，而是卑微的

兄弟——已经用你瘦骨嶙峋的手

为理想勾勒轮廓，照亮

（但不是为了我们：你，死去，而我们

也同样，同你一道，在这潮湿的

花园死去）这片沉寂。你看到了吗？

你除了长眠于这片异乡人的土地，

依然被放逐，而无可奈何。达官显贵的

空虚萦绕在你的周围。只有平淡的，

来自泰斯塔奇奥③工厂里，锤击铁砧的

声音光顾你，黄昏时

渐渐平息：在破败的窝棚，成堆

裸露的白铁，废弃的金属间，

一位伙计哼着走调的歌声，他已

干完一天的活儿，四周，雨已止息。

两个世界之间，我们没有休战。

抉择，献身……而今，除了这不幸

而高贵的园子，没有别的

声音，这里，顽固的欺骗

在死亡之中安抚着剩余的生命。

石棺周围，这些灰色、

短小而又庄严的石头上，

尘世的碑文展示的

仅仅是平信徒苟活的

命运。列强之国

亿万富翁们的骨骸

依然恬不知耻地燃烧着

放纵的激情；皇亲贵胄，鸡奸者们的

嘲讽嗡嗡嘤嘤，几乎从未消失，

他们的躯壳，在零乱的骨灰盒里

化为灰烬，但依然难称清白。

这里，死亡的沉默，是世间

之人某种文明的沉默的

信仰，是陵园的厌倦中，某种

悄然转变的厌倦的信仰：冷漠的

城市，将其放逐于

教堂和阴暗龌龊之地，注满怜悯，

于此消弭它的荣光。它的土地

满布荨麻和豆荚，孕育着

这些纤瘦的柏树，这阴郁的

湿气，使周围的墙壁长出

黄杨般暗淡不规则的斑点，黄昏

放晴，在藻类朴实无华的气味中

熄灭……草儿稀疏

淡而无味，紫罗兰沉溺于

周围的气氛，伴随着一阵

薄荷，或腐烂的干草的颤抖，

以白日的忧郁，预示着

黑夜寂寞无声熄灭的焦虑。围墙

之内，土壤有着恶劣的气候，

甘甜的历史，其他的土壤

从中露出；这潮气

记得别的潮气；虔诚的祈祷声

——自熟悉的纬度和

地平线，英国丛林为空中

迷路的湖泊加冕，在那绿得

像含磷的台球桌，或祖母绿的

草地上：“还有，哦！汝等清泉……”④——

重新回荡。

III

一块破烂的红布，犹如

系在游击队员脖子上的那种，

骨灰瓮旁，苍白的土地上，

两株天竺葵迥异的红色。

你躺在那里，被放逐，以非天主教徒的

硬朗的优雅，被编入异域死者的

行列：葛兰西的骨灰……在希冀

和经年累月的怀疑之间，我靠近你，

在这窄小的温室，你的

墓前，偶然邂逅你长眠于地下的

灵魂，与这些自由的灵魂为伴。（哦，或许，

它是别的东西，更令人陶醉

也更加卑微，青春的情欲

与死亡的迷狂的共生……）

在此国度，你的焦虑

从未平复，我觉得，你何等错误，

——在这坟茔的宁静中——你又

何等正确——在我们不安的

命运中——在你被谋杀的日子里

你撰写了那些卓越的篇章。

瞧，这里，证实了古老统治的

种子尚未消亡。

这些执着于占有的死者

他们的厌恶和伟大已被占有深埋了

数个世纪：那疯狂的

铁砧的锤击声，暗中，

与压抑和伤心一道——自卑微的

街区——证实了它的末日。

瞧，这里我也同样……贫穷，身穿

穷人面对闪烁着粗糙光彩的橱窗

凝视良久的大衣，最偏僻的

街道上，电车长凳上的污垢，

已使它褪色，在那里，我迷茫地

度过自己的岁月：而我的空闲

却日益稀少，为了维持生计

而备受折磨；如果我偶而

爱上这个世界，那绝非因为暴力

和天真的感官之爱

就像，青春期的迷茫，我曾痛恨过

一个时代，如果在它身上，资产阶级的

恶曾让资产阶级的我受过伤害：而今，这个世界

——同你——决裂，这有权有势的

一方，难道不是怨恨

和近乎神秘的蔑视的对象？

然而，没有你的严峻，我依然活了下来

因为我别无选择。我活在死气沉沉的

战后的无所希冀中：我热爱

我痛恨的世界——在它的苦难中

我高傲，又不知所措——出于良知

隐秘的羞辱……

挖掘机的哭泣（节选）

像斗兽场的猫一样可怜，

我生活在一个石灰和尘土飞扬的

市郊，远离城市

和乡村，每天都要乘坐逼仄的

濒死一般气喘吁吁的公共汽车：

每次出门，每次回返

都是一次汗水和焦虑的磨难。

在一阵燥热的烟雾中漫长的行程，

桌上堆积的文件前

漫长的黄昏的光线，在泥泞的大街，

矮墙，没有窗户、被石灰笼罩的

小房子，以帘为门……

街上走过卖橄榄的，收破烂的，

来自某个别的市郊，

兜售的商品布满灰尘，活像

偷来的水果，未老先衰，

满身恶习的年轻人表情残酷的脸

一位贫穷、饥饿的母亲所生的孩子。

被新的世界重新焕发

自由——一阵火焰，一道呼吸

我无从解释，赋予现实

某种宁静、慈悲的意味，

现实卑微而肮脏，混乱而辽阔

充斥着城市的南郊。

我内心的灵魂，不仅仅属于我，

一个小小的灵魂，在那无涯的世界上

成长，被所爱之人的喜悦所

滋养，即便没有回报。

这爱照亮了一切，也许还只是

孩子的爱，英勇无畏，

却因经历了历史的

脚步而成熟。

我曾站在世界的中心，在一个忧伤的

贝都因人的郊区组成的世界里，

黄色的草原被

永不止息的风猛烈摩擦，

风来自菲乌米奇诺⑤温热的海水，

或罗马郊外的原野，那里，

城市消逝在贫民窟中；在那个世界

唯有感化院主宰着一切

淡黄色烟雾中

淡黄色的方形的光谱

被上千排整齐划一的封闭的

窗户凿出孔洞，

在古老的田野和沉睡的村庄之间。

盲目的微风四下拖拽着

废纸和灰尘，

来自萨比尼山⑥，亚得里亚海边

瘦小的女人

声音微弱，没有回声，宿营

于此，而今身边带着一大群

营养不良，干瘦的小孩子

尖叫着，身穿破烂的背心

和灰色的，褪色的短裤，

非洲的阳光，肆虐的雨水

使大街成了泥浆的

溪流，公共汽车陷在

终点站的角落里

在最后一片白草和

酸腐、燃烧的垃圾堆之间……

这里曾是世界的中心，正如

我对它的爱位于历史的

中心：爱依然是

为了新生而变得这般

成熟，一切都只为了

变得清晰起来——显而

易见！那片在风中裸露的市郊，

并非罗马的市郊，并非南方的市郊，

亦非工人的市郊，乃是生活

在它最为现实的光芒里：

生活，和生活的光芒，充斥着

混乱，但依然不是无产阶级的，

正如党支部发行的粗糙的

日报，最新散发的胶印传单

所愿意看到的那样：日常的

生存之骨，

生存，因为太过

接近，完全是因为

太过悲惨的人类，而变得纯粹。

一场诗歌论战

在肮脏的照片中，在热闹的科佩德⑦

尘世的和法西斯主义的大理石

微光中，正午近乎黑天，

无色的，近乎向罗马进军前夕⑧的

玩世不恭的法西斯分子废弃的

粗呢军服，他们已不复初出茅庐；

被遮盖的太阳犹如躺卧在

油脂，复写纸，三轮车黑色

车底的震动，以及红绿灯前

喘着粗气的无轨电车的轮胎

以微弱的压力缓缓下降

所扬起的灰尘形成的

面纱里，红灯是对黑手党或

神经衰弱的狂热：绿灯亮起，

它在闷热中拐向十一月四号街⑨……

黄昏降临，但依然遥不可及：

如同一场暴风雨，突然间

使云层变厚，而后慢慢

散开——在天空中

抛弃了它暴力的威胁。

发白的太阳使它的光线

更为强烈，每条街道，每个广场，

几乎寂静无声地聚集着

人的喧嚣，只有人山人海、种族。

“这是混乱的时刻，我们活着却如同

迷失在时间中……”，你曾对我喃喃自语，

痛苦，十年来置身其中的

幻想令你幻灭，如此显明，

以至于世界和心灵之间几乎是一首田园诗：

而你的疲倦——有点庸俗——

生着一副南方移民中长子的

鬼脸，他们在可怜的外来者

天真的教条主义者紧皱的眉头

后面流露出饥饿和胆怯。

你希望自己的生活是

一场战争。瞧，而今，它

在停车线上，这不，没有风，

红色的旗帜落了下来。你

四十来岁，有着年轻人的

——就像那些从未熄灭过

旧有的热情之人——微笑和姿态。

而在热情熄灭后，你退回到父辈身边，

你专注于我，以朋友热情

冲动的亲密，以绝非徒劳的，

无意识的谦逊的算计。

而我……我屈服：我只能像往常一样

变得充满激情：疯狂，

我为什么应该保持沉默，而不是招致批评，

不承认我是男孩子，

仍然，永远缺乏自卫能力；

激情并不总是那么优雅。

我知道，通常，我所具有的，

我就以闪电对于镁的燃烧

并无二致的行动去表达。

我以我毫无经验的眼睛凝视，

我疼痛难当地变成了专家——谦虚的

摄影师，呆滞的夜晚

在德行一动不动的海市蜃楼后面跳动——

世界无用的、偏僻的

角落，伴随着尖叫，灯光，

在生活最黑暗的市场

出卖自己的男人的话语。

在一座敌意的城市，我曾把

欢乐无声的证书带回内心。

这座城市的夜晚广大

而不幸：骨瘦如柴的光线

上千次的呼吸在青春密集的队列上，

在马达的洪流，在颤动的小饭馆

和了无生气的摩天大楼之间黑暗角落的

湖面上闪烁着光芒。可是，在内心，

一千个行为的每一个都是相同的。

一千种欢乐，每一个都是痛苦。

受压迫和无意识的人民哑口无言的

证明，被分割在地下室，破败的小屋，

一块块的土地中——性爱和恐惧

使无产阶级依附在泥泞的

街道上：但是，新的

道路——依然未知——对他而言，以贪婪

和犬儒主义为标志，灵魂泛滥着

历史的饥饿。昨天的战斗计划

已显得陈旧，最新鲜的

海报在墙上散成碎片。

得以了解事物发光原理的装置

在任何一个夜晚都会发生变化。

而生命更加鲜活地重现：一种迹象，

表明某种东西，在曾经活过的人身上，死了。

它在无止境的设计中

行进：但是，你们的痛苦，

该是最纯粹的痛苦，不再处于

第一线，倘若在错误，

即使是十足的错误，获得补偿的那一刻，

你们就有力量告诉自己有罪。

但是，在伟大而短暂的十年里，

战斗结束的烙印对你们来说

太深了：你们，正义的

仆人，希望的杠杆，

已习惯于羞辱人心和

良知的必要行为。

对于做作的沉默，精打细算的

言语，毫无憎恨的

中伤，没有爱的颂扬；

对于审慎的残酷

和喧嚣的伪善。

你们，为所做的事情蒙蔽了双眼，

不是在人民的心中为人民服务，

而是在人民的旗帜中：你忘记了

他们必在每一个机构

流血，因为神话不复存在，

我继续创造的痛苦。

像其他路途中的伙伴一样，

一项行动不可思议的严密

总是与想法旗鼓相当，我不向你们祈求：

就连这个，也要不动感情地付出代价。谁因

害怕走在自己的路上

而疯狂，害怕以天真的

回报，以人道主义的无力的爱，

以向善的恐惧向人民

表白——那就并不疯狂。是我

把你们推向错误，推向宗教的

错误……在依然闷热的

秋日正午的红色阳光中，

在死亡的气氛中，你们的聚会

重新开始。嘁喳声可怜而

具有煽动性。在一个虚假鲜艳的

环里，在冰冷的躯干

和纯洁的表面散布着

十年的泛黄胆识。

上百间简陋的小屋——那里，人们

越是谦卑地喜欢

那玩世不恭地显现出来的不合时宜的

平民主义美德，它就越是，

被高高地举上，——

悲惨的驼峰，格洛里别墅⑩

潮湿的山坡，使奄奄一息的夏日里

春天的空气充满

随波逐流的古老喧嚣的

民间节日……成千上万的成员

雨点般来自被排斥和被蔑视者的城区，

发起攻击，安营扎寨，人多势众，

勇敢无畏。动作轻快的年轻人

身穿节日的服装，缎带和

手帕四处挥舞，墨西哥的帽子

下面，期待的喜悦令人发狂，

红彤彤的如同鲜血，在开阔的空地

和树木之间，人们一队队无序地

移动，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

以他们无耻的慷慨，

嚼着美式口香糖。

男人们，已迷失于堕落的、

像痛苦一样隐藏着的酗酒之中

的男人，带着他们的家人，紧紧地

围绕着午后的点心筐，

似乎指引他们登向可怜的颠峰……

在山顶，被闪闪发光的

半个天空毫无热量的大火

融为一体的帐篷下面，

舞台，空空如也。没有比这

造作的聚会更令人锥心的了。

在最响亮的叫声中，深深的

寂静浮现。没有什么是

生动的：甚至连儿童拳击手

幼稚的打斗也不是，在这松林间

即兴发挥的舞台上，在小小的

拳击场上趾高气扬，面对公众的

叫喊，他们对讽刺与邪恶、

欢乐而无信的争吵照单全收。

然而，当傍晚最令人期待的

时刻临近时，死亡的

诱骗却让人激动

不已：但你仍然不知道

该承受更强烈的痛苦还是更强烈的

爱。突然间，在已变成紫色的空气中，

在被毁损的公园里，欢呼，

或溃败中的人群，迷失在

一道被遗忘的薄暮的阴影下

另一个生命,一望无际的军队的

沉默和喧嚣中。

如同一阵颤栗，或一道盲目的回头浪

在山坡上，在寸草不生的草地，

棚屋之间无序的人群上空漫过，

从四散的乐队发出

和谐的乐声，黄铜在无名的

淤塞的河流中，在红色的毛衣和

徽章间闪闪发亮。

而且，瞧，一位犹豫不决的老头

从发白的头上摘下帽子，

在一阵新的狂飙般的激情中抓住

一面笔直的旗帜，放在

面前一个人的肩上，紧贴

胸口，而后，当所有人齐声

歌唱，彼此亲如兄弟般围绕在

黄色的乡间小号旁，老头直立着

叉开摇摇晃晃的双腿，与此同时，

把圣洁的旗帜摇过众人的

头顶，以一个贫穷的醉醺醺的

泥瓦工沙哑的声音唱将起来。

然后，欢快的歌声

响起，绝望的歌曲停止，老人

放下了旗帜，慢慢地，

眼里含着泪水，

将帽子重新戴在头上。

在熙来攘往的别墅里，淹没了

绝望的喜悦的黑暗，

也许，比早早降临的黑夜有着更多的

令人怀疑的阴影。是对昔日时光的

怀旧，对错误的恐惧，尽管已

消除，散发出对于凋谢的聚会

浓厚的忧愁——不是秋天的

空气，或停息的雨水。

然而，生活就在此忧郁中。

（1956年）

① 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1891-1937），意大利共产党的创始人，20世纪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之一和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的奠基性人物，被认为极大地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边界。葛兰西于1921年创立了意大利共产党，随后当选为书记。1926年遭墨索里尼政府逮捕，被判处20年徒刑。1929年2月，葛兰西于狱中开始获准撰写《狱中札记》，其数量颇为庞大，被视为葛兰西哲学、政治思想和文艺理论的集中表述，也被认为是意大利文学不可多得的杰作。1937年4月27日因脑溢血病逝于狱中，死后葬入罗马的英国人公墓，该公墓位于圣保罗门和泰斯塔奇奥区之间，距雪莱墓不远。葛兰西的墓碑上仅仅刻着“葛兰西的骨灰”（Cinera Gramsci）的字样和立碑日期。此处所言“外国人的花园”，即指罗马的英国公墓而言。——译者注

②拉齐奥（Lazio），为意大利20个大区之一。其名称来自拉丁文“Latium”，即“拉丁人之地”，系古罗马文明的发源地。位于意大利中部，大区首府为罗马。罗马也是意大利的首都和全国最大的城市。占地面积17,242平方公里，人口580多万。——译者注

③泰斯塔奇奥（Testaccio），罗马的第20区，标记为R.XX。1870年意大利统一之后，泰斯塔奇奥区成为罗马的一个工业区，同时也是贩夫走卒会聚之地，人口繁盛，穷人众多。为当时有名的贫民区。——译者注

④本句引自华兹华斯的诗歌：《不朽颂》（Ode Intimations of Immortality from Recollections of Early Childhood），原句为“还有，哦！汝等清泉、草地、山岗、丛林，／不要预示我们之间会割袍断义！”（And, O ye Fountains, Meadows, Hills, and Groves, ／Forbode not any severing of our loves!）——译者注

⑤菲乌米奇诺（Fiumicino）是位于意大利中部拉齐奥大区罗马省的一个滨海小城。以莱昂纳多·达·芬奇–菲乌米奇诺机场而闻名，该机场为意大利最大的机场，也是欧洲第六大机场。——译者注

⑥萨宾山（Monti Sabini），位于意大利中部拉齐奥地区，系组成亚平宁山系的一座山脉。——译者注

⑦科佩德（Coppedè），罗马的一座街区，距市中心不远，与玛格丽特皇后大道（Viale Regina Margherita ）毗邻，建造于1919-1927年。其名称源自意大利建筑师、新艺术运动的代表人物吉诺·科佩德 (Gino Coppedè,1866-1927年)。——译者注

⑧“向罗马进军前夕”（Antemarcia），指1922年10月28日，墨索里尼号召3万名法西斯党支持者向罗马进军前夕加入法西斯党的成员。当时的历史背景是，墨索里尼因不满法西斯党在1921年的意大利国会选举中总共535个席位只取得105个议席，从而号召3万名支持者进入首都罗马。此举令当时的意大利国王伊曼纽尔三世成功任命墨索里尼为首相。“向罗马进军”从而成为是近代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标志着法西斯主义的崛起。——译者注

⑨十一月四号街（via Quattro Novembre），罗马的一条街，从圣使徒广场（Piazza Santi Apostoli）通往国民街（via Nazionale），终于大那不勒斯小广场（Largo Magnanapoli），横穿蒙蒂和特雷维两个区。——译者注

⑩格洛里别墅（Villa Glori），一座位于罗马市内、面积达25公顷的城市公园，也被称为阵亡将士陵园（Parco della Rimembranza）。其历史可追溯至古罗马时期，但是，与古罗马时期众多的郊区别墅有所不同的是，格洛里别墅最初是一片作为葡萄园和狩猎之用的乡村空地，其最古老的建筑仅是些简单的坚固农舍（casale）。——译者注

刘国鹏，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研究员，博士，中国宗教学会理事。199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2006年获意大利米兰圣心天主教大学天主教会史方向博士学位，2008年于巴黎三大－新索邦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研究领域为现当代天主教会史、比较宗教学、中西文化比较等。出版有学术著作：《刚恒毅与中国天主教的本地化》；散文集：《地中海的婚房》；译著：［日］古屋安雄等：《日本神学史》（与人合译）、［美］房龙：《圣经的故事》（与人合译）、［意］朱塞佩·翁加雷蒂：《覆舟的愉悦：翁加雷蒂诗选》、［意］奥尔达尼：《沥青上的脸颊——奥尔达尼诗选》、［意］翁贝托·萨巴：《的里雅斯特与一位女性》、［意］科洛迪：《木偶奇遇记》、［意］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回声之巢：帕索里尼诗选》等。担任《基督宗教研究》（CSSCI）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