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月明
“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大闸口在宋人李廌《虞美人》里,千百年来依然还保留一份旧时的美。走过乾隆皇帝登岸的御码头,顿觉时光悠然清远。
水路悠悠,倚窗看运河两岸风景;碑亭,教堂,文庙,慈云寺,花街,国师塔,由青而黛,渐渐延伸到远方的云霭里,似一幅清浅的水墨。
站在闸墙边百年的铁链旁,放眼远望,吴王夫差开凿的古运河水雾枭枭。中州岛上黛色的楼影,倒映在清波滢滢的河水中似蓬莱仙境。转身拍个照,自己就成了入画的人了。
雍正已酉年建的清江浦楼,还保存在华兴桥西的运河边。这南船北马的清江大闸口是真实的。几年前还好端端东长街,说没就没了,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道别的话。仔细想想,我们何曾好好的看过它们一眼。

端坐在乾隆“绩奏安澜”御碑前,散淡地看靑衣般模样的大闸口,温婉,明媚,静美无伤。如果由我自己来安放曾经失去的青春,我会把眼前的景象当着是我久等的归人。其实,情感是不需要铺垫的,能长久保留下你渐行渐远的背影就行了。
有谁知道,这冬去春来的光阴,经过了多少流年,沉淀了多久岁月以后,再次与我在清江大闸口相遇;就如当年花街里痴情的男女,爱过,恨过,怨过,终其一生,纠缠了一辈子。
一些时候,一些遭遇,一些缘份,清浅着,浓烈着,像三月里的花事,在一个春雨过后的晴空下绽放;然后,凋零,然后,转身,然后把自己丢失在倾注大半生热情的运河水里。
时光,渐渐淡地去了老清江的脸谱; 过了就让她过了吧,如同一首感伤的旋律,不经意间听得久了,有一天却发现,这曲子深深浅浅早已留在心底了。岁月中的风景,当然会随着每个四季一样辗转,但有些日子终会和生命纠结一起,就像手心里的掌纹,摊开了还是那老样子!
清江浦的上空,飘着烟青色的雨帘,这烟青色雨是去年就来过的;。雨中的大闸口,去年的模样也是这个样子的。而我仅仅是陪你站一会儿。过后,你还得年年月月陪伴这片古老的运河水。
2023.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