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坐在墙头上,耷拉着双腿,看着远处太阳升起的时候,看见前方那一片绿油油的麦苗时候,我总会沉浸在过去的一个回忆里。
芬,你还记得吗?
在高中,在我们情感朦胧的时候,早晨,我俩都起来很早,你每天都爱跑到我家里来,你就喜欢和我一起。我俩啊!每天都爱坐在这墙头,读书,背题,背累了!我们就这样,看着太阳升起的画面。
芬,你还记得吗?
你总喜欢把手搭 在我的肩上,和我一起眺望着远方美丽的朝霞,原本灰蒙蒙的天际,因为一轮大大的太阳升起,它的周边的全是暗红色的红晕,把身旁,那厚厚的云彩都染红,都燃亮了,……
书本放在墙头上,是风翻开了它的纸张,在哗哗作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谁也不知道,谁在一天天长大了!
我还记得,你开始学画画,想把这美丽的朝霞画下来,你啊!特意把画架,从你的家里拿来,支好,你就站在那里,开始,认真地画着。
我那时候,也很乖,一声不吭的,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着你,看着朝霞。我看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朝霞,还有最美的你,就是在哪个清晨,我被你的美丽俘获了。
芬,记得你画的那幅画吗?
你画的并不是朝霞,而是我坐在大树旁,痴痴地,欣喜地看着你的深情,有朝霞,有彩云,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那样帅气,其实,你画得好,把我给艺术化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把我完美的画像搁在画架上,你很满意,我的深情,和我的帅气。
你,我并排坐着,你依然注视着你的杰作,啃着我留给你的苹果,你依然很认真,沉陷在你的艺术品里。
那时候,我不懂这个艺术,只知道,我是不是很帅吧!我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
那时候,现在才发现,过去的自己,脸皮真厚!
太阳越来越亮了,变得也越来越小了,耀眼的阳光,照亮 温暖着我们的四周,白云褪去彩色的衣衫,裸露出洁白的肌肤,一会儿簇在一起,一会儿像丝一样,飘浮在空中。虽然有些缓慢,但它这千丝万缕的变化,的确是很漂亮。
起风了,头顶上的那片绿色的树叶,也开始了唰唰作响。阳光透过那树叶的缝隙,一点一点的,忽然变大,又忽然变小。小草的水露也干了,小小的苦菜花也在阳光下,开出美丽的黄色的小花朵,分外娇艳!
你依偎在我的肩头,我试着,怯怯地把手搭在你的肩头,你当时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拒绝,我那时,肆无忌惮地把你搂得紧紧的。你似乎再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突然间,灵光一闪,你兴奋地挣脱我的束缚,起身走到画架前,把油彩重新捏入调色板里,用油笔重新调着色,又重新站在那里,专注地,又重新画了起来。
你不时地看看我,你的笑,就像花儿一样灿烂,让人陶醉!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脖子都僵了,画布还没有干,你就拿起画架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今天不要找我,我要把它重新修修,它就是我完美的毕业作品。”
看着你的回眸一笑,让我笨笨的心,又开始了加快的跳动。
芬,那是你生平画的第一幅,最满意,最用心的一幅画,就是因为这幅画,它成功地改变了你的命运,同样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记得那天还是清晨,你,我相约在河边的树林间散步,你兴奋地拉着我的手,你几乎无法掩藏,你内心的快乐和幸福。你高兴地说:“勇 ,我画的画,获奖了,是全市第一名,老师说还要拿这幅作品,继续展出。”
噢!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那时有些腼腆,没有说话,你那小嘴吉利吧啦说个不停,一个早晨全是你一个人在说,感觉一切美好的前程,就在你的面前缓缓地铺开,那是你的美丽的阳光大道。
那天我一直沉默不说话,你一边看着我一边说:“我要考中央美术学院!”
我的嘴里是答应了,支持你,其实我的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舍不得,有用吗?没有用!聪明的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我在你的目光里看到了忧虑。
依然你拉着我的手,应该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吧?芬!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那时候,你对我说:“陪我走走吧!”一边还偷偷地看着我的反应。
“好吧!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只要你愿意,”我深情地说。
你却移开了看我的目光,你也不再言语了……
芬!不说了,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都过去了,不提了!只要你幸福快乐!一切都好!
后来,你如愿考上了中央美院,我落榜回家务农,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我已经不再是你画里的那个朝气男孩了……农闲时候,偶尔我会想起了过去,也自然而然地会想起你,芬!我仍然念念不忘你……
芬!希望你,还记得那个曾经的朝气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