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远的记忆
文/文石
看火
当我们在滴水成冰的寒冬,坐在装有空调或暖气的屋子里,享受这暖意融融的舒适和惬意的时候,总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所经历的那些冬天,想起在农村学校冬天里最繁重、最不容易做好的一件事——“看火”。
那时候的农村小学,都是村集体自办。由于大多数村里的集体经济都很薄弱,小学校当然更是条件简陋、设施破旧。冬天取暖靠的就是在教室的一角用砖头和黏土垒起来的一个俗称“牤牛火”的土台子。这种土火炉特别有“肚量”,“火力”也很猛,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烟筒,生火时柴火的烟雾和煤糕不完全燃烧产生的烟气,特别呛人,常常将我们搞得是“一把鼻涕,两眼泪”。别看这不起眼的“牤牛火”,在万里雪飘、北风呼啸的隆冬季节,确实是孩子们的最爱。每当下课的钟声敲响,上课老师的前脚还没有迈下三尺讲台的时候,反应灵敏、身手矫捷的我们像箭一样,窜到了火台旁,抢占了最佳的烤火位置。这火台也就成了男孩子的角力场,个头矮小的、身体孱弱的,常常被挤了出来,排在二线烤火,那时候,傻乎乎的男孩儿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班里的女生基本上就傍不到火台边儿,没有烤火的份儿。为了烤火,男孩们之间常常为此而爆发“战争”,甚至打得鼻青脸肿,惊动了学校和家长。
“牤牛火”的发热量虽然远不及现在的暖气和空调,但也足够温暖一间教室。可要看好它,尤其是晚上和礼拜天不要熄灭,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里面有很高的技术含量和长期实践工作经验的积累。“看火”是一件又脏又累的活儿,一般由我们男孩子全面担当。而要看好火的前提条件——必须和好泥或打下高质量的煤糕,而做好这些又必须讲究科学、配方合理。好“泥”的标准是煤面和红烧土按2:1的比例配置,多次加适量的水,反复翻搅而成的。如果煤面多、红烧土少,放到忙牛火里则不容易烧结成块,火就容易塌陷、熄灭;如果红烧土多、煤面少,和成的"泥"则发热量不够、不耐烧。如果煤面和红烧土的配比都恰当,而水太多的话,则和成了稀泥,盖到火上也留不下“火柱眼”,“牤牛火”也会因窒息而灭。其次,看好火还必须肯吃苦、不怕脏,基本上隔一天都要去抬一次煤面和烧土,等把比例配好,再翻搅一阵后,我们每个人都差不多成了大花脸,另外,每天还要掏几次煤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男生整个冬天都像过去下煤窑的矿工。这些活儿脏点、累点都还好对付,最发愁的就是生火。一旦火灭了,老师就通知全班学生再回家带些玉米芯之类的引火柴。我们在教室里生火,其他同学就躲到有阳婆儿的墙根下去读课文。我们几个看火的老把式则无怨无悔地蹲在浓烟滚滚的教室里,一边加柴、一边用笤帚煽风点火,经过好一番折腾后,火才能点着。等到烟气散尽,同学们才能回到教室正式上课。我们几个烟熏火烤的模样很是滑稽、可笑,但我们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心里美滋滋的,大家也都纷纷向我们投来敬佩和感激的注目礼,一种成就感和荣誉感在此刻油然而生。
孩子们的心灵很是单纯和质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要老师用我,哪怕再脏、再累的活儿,也是一份特别的关爱和重视。多么怀念我幼稚、纯朴、有点可笑、也有点可爱的童年。
现在的农村学校大都已建成了楼房,用上了地暖,甚至是空调,学生们再也不用受那份烟熏火燎的罪了,我们那“看火”技术也将后继无人,濒临失传。为此,我没有丝毫的遗憾和失望,反而庆幸现在的孩子们赶上了好时代。回忆以上文字,就是为了记忆和保存那段历史,更是为了后代不要忘记前辈所经历的那个时代,更加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祈愿他们都能自强、自立、自尊、自爱,学有所成,报效祖国!
咀嚼
今天是礼拜天,妻子让我把小床底下的大纸箱捣鼓一下,腾出个地方要放东西。午饭后,我将那个大纸箱拽了出来。说实话,我很不情愿翻腾箱子里的东西,我只想将它安安静静地永远地保存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因为那是瓷瓷实实的一箱子材料和文章,全是我在政府办十年磨剑、默默奉献,用汗水和心血一页页、一天天、一年年写就的。是我调整到新的工作岗位,离开办公室后,才搬回到家里的。那时的我青春勃发、年轻气盛,怀着无限美好的理想和憧憬,虔诚地似佛教徒一般走进那个,多少热血青年都趋之若鹜的神秘而神圣的殿堂。从此,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文秘生涯。
翻开那一摞摞依旧散发着墨香的或整洁或涂抹的材料,有有关全县整体工作的汇报材料,更多的是自己服务过的几位县领导所分管的工业、政法、教育、卫生、文化、旅游等等,涉及全县三十多个县直部门的相关材料。体裁也是五花八门,既有讲话、汇报、调研(述职)报告等大材料,也有主持词、欢迎词、祝酒词等小材料,林林总总,浓缩着三千六百五十天的呕心沥血和兢兢业业。看着这些凝结这自己青春和心血的文字,嗅着那熟悉的淡淡的纸香和墨香,往事像电影般地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这十年时间,是我一生中最青春、最有活力的十年。此间,我认真听话、谨慎做事,循规蹈矩。虽身在官场,但天性使然,既没有削尖脑袋往上钻的天赋,也没有培养下顺杆子往上爬的修养,只知道埋头苦干、潜心学习。即使有得闲空,也不会东拉西扯联络感情、密切关系,仍然像从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教书匠”。只在心中默默坚持一个信念:好好工作、努力进步!现在回头来看是多么的天真、幼稚。直到自己卷铺盖走人时才真正明白“官场险恶”这句场内场外的人都常说的这句话。那里面的人和事,没有定数,一切都在变化之中。那里面有一个无形的气场,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总之,一个简单的、纯粹的、率真的人是注定不可能平步青云的。他是这个社会的另类,是不屑与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为伍,甚至同流合污的另类。
日月轮换,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十年后早已是物是人非,空留无限慨叹在人间。一些在这片小天地里的风云人物,有的已功成身退、安享天年,有的已退居二线、风光不再,还有极个别的迷失了方向、触犯了党纪国法而锒铛入狱;而和自己在一起朝夕相处、通宵达旦工作的同事,也是花开花落,各有归途:有的志得意满、踌躇满志,有的波澜不惊、四平八稳,有的风雨飘摇、黯然失色,甚至还有把控不住、失足成恨,不得不在高墙内面壁思过。十年时间,见证了太多的“官场现形记”,看惯了太多的哭笑和无奈,领悟了很多不在其中难以参悟的道理。
只可惜,世道如同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一朝朝天子,一朝朝臣。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没有谁能超凡脱俗,大彻大悟。能悟出些许道理来也不枉在这尘世走了一遭。
喊了门外一个正好路过的“破烂王”,不再挑拣、不再留恋,坚决地、义无反顾地一股脑儿扔到三轮车上。
作者简介:
赵建华,笔名文石,70后,山西省和顺县人。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晋中市作家协会理事,晋中市诗歌学会会员。先后在《山西日报》、《山西晚报》、《山东诗人》、《晋中日报》、《都市》、《娘子关》、《乡土文学》、《光线》、《并州诗汇》、《天涯诗刊》、《九州诗文》、《诗印像》、《文学月刊》等省、市级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散文、随笔、通讯等各类体裁的作品300余篇,并在《山西日报》、《晋中日报》、《乡土文学》举办的各类征文中多次获奖,部分作品被收录到《光线诗人诗歌精选》,获得太原晋中第二届“天星杯”2014至2015年度新锐诗人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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