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刘小怀

在我们村我们队有个叫刘护田的人,家里弟兄五个,他在五兄弟里排行老五,是最小一个。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相当馈乏,无鞋穿打赤脚的青少年屡见不鲜。刘护田就是其中一个,清贫的条件,弟兄多是赤脚,不管天阴下雨,还是炎热的盛夏;不管走河滩,翻圪墚,还是走麦茬地、犁过的庄稼地,经常赤脚行走。久而久之,脚掌已被磨出厚厚的老茧,在收割过的麦茬地里奔跑如飞,撵兔更是他的拿手绝活。
一九七四年麦忙的一天,队里十多个男劳力顶着午后三点多钟三十六、七度的烈阳手挥麦镰,有节奏的前行,走镰割麦。东岭盖子上二十多亩,前一天割过剩余不多的靠茬麦,只见十多个人前后纵队排开,人与人保持着十步左右不等的距离,只见每个人左手提着把麦稍,右手抡着麦镰,左脚踢着用脚面挑起割掉的麦扑。前头人做着䌁在右前方地上铺展,左脚踢着割好的麦扑在做好的䌁上摆好。后边人割到铺好的麦扑前,左脚踢起自已割好的麦扑放在前边人割的麦扑上,将䌁捆好。捆好的麦个子整齐地排列在地里。然后以此匀速,有节奏地继续前进着。
“兔吆兔!兔吆兔!”

忽然,后方麦茬地里谁的喊声传来,正割麦子的人们停下镰刀,头向后转,眼睛齐刷刷望去:只见三五个小伙向野兔奔跑的六队麦茬地追去,两三个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地中间喘气瞭望,野兔见有人追,发挥天生前腿短,后腿长的优势向南上坡狂奔。只见一队小伙刘护田低着头,抡开两个手臂,赤脚踩得麦茬杆噼叭直响,飞脚踢起团团土雾。不舍地狂追。追过六队麦茬地,跨上上江沟犁过安了秋的凹凸不平地片,兔子跑得已经很吃力。刘护田满脸是汗,曲曲歪歪紧紧跑在离兔子不远的身后。当追到花子沟水库北边有一米多高的塄坎时,兔子后腿猛纵,前扑后蹬的窜上塄坎,只见后边猛追的刘护田追到离塄坎一米多距离,求取提前量,左脚猛蹬塄坎中点,右脚一个箭步跨上塄坎,猛然扑倒,将野兔死死压在胸下,用手抓住兔子两个后腿,翻身站起,手里提着兔子两个有力的后腿,兔子两个前腿还扑㗄扑㗄地乱蹬。护田提着兔子,满脸绽着得胜开心的微笑,腾出右手擦着汗和尘土泥痕湿满的脏脸。自豪地走向地边的人群,展示着自己抓获的兔子。开心的微笑溢满得意的脸庞。众人用羡慕的目光欣赏着刘护田手中的肥兔。从此它的赤脚铁掌成了人们赞慕的美谈和茶余饭后的话题。

2023.1.16日写于云静轩。

刘小怀,长安人,一九六零年生,《孟家村简史》编辑,长安王莽关工委终南文学社副社长兼副秘书长,长安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