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引发的故事

文/谭芙蓉

观音岛小卖部门前，有一棵高大粗壮的香樟树，是我和我的几位同事十年前共同亲手栽种的。每年夏天，香樟树上都会有一些螳螂在粗壮的树杆上栖息，我进进出出都得绕着这棵树转悠，这样难免会有螳螂落到我身上，我从不去碰触它们，任由它们在我身上爬来爬去，自顾自个儿地玩耍。只是很多时候都会被游客看到，他们会大惊小怪说虫子爬到我身上了。每次我都只会心一笑，说：不用管它们，我们是好朋友。

螳螂不是我喜欢的小动物，但我也不讨厌它们，任何小动物对我来说，都仅仅是一种生命的存在，我只要它们存在。今年不知何因，螳螂明显比往年少了许多。

刚才一同事抓住一只螳螂习惯性地放在我的身上，任由它从我裸露的胳膊上爬到脸颊、头顶，我都不去理会。前天，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发现了树杆上一奇怪现象，一对正交配着的螳螂，另一只却没了半个脑袋，顾不上羞涩的心理，走进一看，一只螳螂正扭着头嘴角一蠕一动津津有味地吃着另一只螳螂的脑袋，我不由大呼小叫喊大家快过来看，结果也是这位同事告诉我们，她说《动物世界》里讲，螳螂在完成交配任务后，公螳螂就献身了，母螳螂要把公螳螂吃了，才能繁殖下一代。真是为之惋惜，怎么会用这种方法繁衍后代？我真弄不懂这自然界的规律。

这时来了一批游客，其中有一对母女手拉着手，走进了小卖部，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我随即跟进，问她们需要点什么。小女孩把冰柜打开，拿了一支雪糕，母亲则在一旁看饼干内的东西，小女孩撕开了雪糕的包装袋，母亲扭过头来看见了：“放进去，不能吃。”这一吼，把小女孩惹急了，哭闹起来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雪糕。“小朋友，冰东西不能随便吃哦。”一番劝解后，小女孩把雪糕还给了我。封口撕开了，卖是卖不出去了。于是我跟她妈妈说，不好意思，这雪糕您只能买了，她已经打开了。小女孩重新从我手里把雪糕夺过去。“打开了又没吃，她小孩子晓得什么，多少钱，我赔给你。”母亲边说边夺过小女孩手中的雪糕扔在了地上。随即掏出了两元钱放在柜台上。此时的我束手无策，傻呆呆地站在柜台前，任由小女孩大声哭叫，我也没劝。只听她妈妈又说：站在那儿不动，我上个厕所去。

“阿姨，你头上有虫子，快点，好大一只怪物呀！”小女孩的哭声嘎然而止。让我从刚才的这支雪糕是收了这钱还是不收这两元钱的思虑中回过神来。“阿姨，快点，这是什么东西呀？”“哦，是螳螂”我走到她身边，把螳螂放在柜台上，让她看，她怕，不敢碰。我说不要紧，她不咬人，我逗着螳螂给她看，渐渐地，她胆子大了起来，去触螳螂，这时她妈妈出来看见了：“不要碰，脏死了，怎么玩这个呀？”我心里又一格噔，赶忙要小女孩不要接触螳螂了，就在这时，螳螂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我心疼死了，心想，摔死了吧！小女孩的妈妈牵着小女孩正欲出门，却发出了一声号令，踩死它。于是小女孩一脚踩上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一点怕意，一只丰腴可爱且活生生的螳螂就这样被小女孩踩死了。望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妈妈带着自己美丽的小天使远去的背影，我无语了，泪水随即而下，我甚至在心里恨刚才的这位同事不该把螳螂放在我的身上，我更恨自己不该把螳螂从头顶上摘下来……只听到小女孩还在说着：“妈妈，螳螂是害虫吗？它会咬人吗？为什么它会在阿姨的头上？”

可爱聪明的小女孩，如果你能看到阿姨这篇文章的话，阿姨想告诉你，螳螂不是害虫，即便是害虫，我们也要学会保护生态平衡。

怀念祖父

无数次梦见祖父，都撕心裂肺，泪湿枕巾。今夜梦醒后，心久久难以平静，一骨碌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思潮滚滚，泪如泉涌。“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十年了，每每想起我的祖父，心如刀割。我们爷孙的情太深了，祖父在世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记得十岁那年有一天半夜，我突发高烧，迷迷糊糊感觉祖父背着我去看病，我浑身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一次次往下滑，他只有将身体弓成九十度才能行走，本来已微驼的背经过这次往返八公里的田间小道劳累后显得更驼了。后来，祖父逐渐上了年纪，耳朵开始背了，眼睛开始花了。两个弟弟调皮十足，一次祖父在菜园浇水，他俩无事干，故意一前一后背着手踱过去，其中不知是谁有意干咳了两声，说：“老人家，您在浇菜园子啊？”祖父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以为是过路人跟他打招呼，实际上两个弟弟要得就是将他老人家骗倒这个效果。祖父忙礼貌地回答：“嗯，浇点水呀，唉！瞧这老天爷总不下雨。”弟弟们“哦”了一声，看离他老人家近了也不敢多说话。“您郎们到哪里忙去呀？”祖父接着问。“我们走走看看，哈哈哈……”两个弟弟达到目的，忍俊不禁大笑起来。“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们。”祖父见他们搞恶作剧，嘴里骂着他们，心里却甜滋滋的。不管我们怎么惹祖父生气，他即使怒火再旺，也只是重重地将手掌抬起，然后轻轻地落在我们头上变成温柔的抚摸。如今我已为人母，才深深理解，他那时的这种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的动作，饱含着的是一种怎样的爱。      

父母亲为了让祖父晚年享享清福，退掉了他在村里的责任田，把他接到身边安度晚年。在这六七年的时间里，祖父把余生的汗水都洒在了三库，他为漳河默默耕耘，无私奉献，从不求索取。首先，开垦了渔堤上所有的荒地，分给每家每户种菜，紧接着帮助开垦葡萄园、橙子园等等。谁知道祖父会那么快就匆匆离我们而去呢？母亲不是刚带他到一医检查过身体吗？当医生告诉他说：“老人家，恭喜您呀，八十一岁高龄的人啦，内脏功能完全健康，至少可以活一百岁。”祖父听后乐呵呵地说：“那感情好，三库东面靠精养叉的那块茅草地，不出两月我就会将它整成一块良田。”我们全家为他的身体高兴极了，为他的这番话热泪盈眶，可医生的话为什么不算数？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就这样将他接去了。

“鸡叫三遍了，蓉儿快起床。”隔壁房里的叫声犹在，谁知这竟是永别的话语，就在这天中午我出车祸了，祖父得知后跟孩子似的“呜呜”哭泣。父亲母亲天天守护着我，为我操劳，家里所有的重担压向八十一岁高龄的他，收割黄豆、割草喂鱼、喂猪、洗衣、做饭，终于不出一月，祖父累倒了，再也没有起来。而这一切都瞒着躺在病床上的我，亲人们不告诉我，怕影响我的病情。半年后，我因转院回到家里，推开祖父房间的门，室内空空如也，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我问母亲，祖父去哪里了，母亲知道瞒不过了，哭着说，你的爷爷没了。

祖父没了，因我劳累过度患脑溢血而去，我悲痛欲绝，心如刀绞。我哭着喊着：爷爷，您去哪里了？您可知道，我在医院听亲人们讲您多次都要求到医院来看我，但他们怕您看到我的样子后身体会承受不了，所以不敢让您到医院。爷爷，您可又知道我在医院是多么多么地想念您吗？今天我回来了，可您又在哪里呢？爷爷啊爷爷，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您说，我有好多好多事要为您做，我还要听您那永远也讲不完的战争年代以及您和奶奶那历经沧桑的故事……

您在哪里呀？爷爷，我好想您，好想您啊。

作者简介：

谭芙蓉，女，生于1974年，湖北荆门人，爱好文学，发表作品数十篇，曾获得《漳河文苑》创作三等奖，现供职于湖北省漳河旅游发展有限公司。

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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