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落井下石

刘万成

       世上从来就有见义勇为的人，扶危济困的人，吹红火炭拍马屁的人，也有不动声色下冷口落井下石的人。对此，我时常这样想：假如自己不“落井”，他人何以“下石”呢？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风光旖旎的自然环境，游人如织的旅游胜地，那位打扮时髦，面带微笑，脚穿崭新高跟鞋的女性，竟然是为了替人充当“疟杀小猫”的刽子手而来。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当场把一只小猫给活活踩死，而且残忍地将小猫脑袋给踩爆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2006年3月初的这场“美女虐猫”表演，一经网络、报刊尤其是央视《今日说法》披露，网上网下一片哗然，最终确认：2005年夏天，渐工某公司两个员工找到黑龙江省萝北县电视台的李某主任，要他协助拍摄一部虐待小动物的视频。随后李某便找到该县人民医院的护士王某，请她去参与拍摄。李某作为中间人，从中收取千元费用，而“虐杀小猫视频”的拍摄却是杭州某公司那两个办事人员所为。在强大的舆论攻势面前，李某被免职而羞于见人，以至拔掉了家里的有线电话；护士王某因“压力太大”悄然出走，“至今未回单位上班”；而炮制“美女虐杀小猫”事件的那两个员工，却“至今”逍遥于舆论监督和民众谴责之外。

        人无人性不配做人；人无佛心，不必从医。王某身为白衣天使，理应慈悲为怀，当好生命保护神，可她却鬼迷心窍，稀里糊涂地听人教唆指使，如此残忍地践踏生命，这怎不令人寒心而憎恶？李某作为宣传思想战线中人，却被区区千元打瞎了眼，丧失社会责任感和应有的职业道德，即使不被免职，也该“引咎辞职”。至于杭州某家公司的那两个办事人员一肚子坏水，挖空心思日弄别人，说句不恰当的话，真该千刀万剐。而王护士不论为钱还是为出名而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其教训又岂止脑袋进水？

       生活的本身就是审美。美从何来？想要拥有美好人生，除了靠爹娘所赐“生成的眉，毛长成的相”外，就得全靠自己在日常生活当中识真假、辨善恶、知美丑，“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见贤思齐，谨言慎行，从美如流，否则就会以丑为美，甚至悔恨终生。

       不过话说回来，“美女虐杀小猫”事件的发生，除了制造该事件者的自身原因外，恐怕还与“有奶就是娘”的不良导向有关吧？且不必计较立法的滞后，单从“集体无意识，有钱能使鬼推磨”，“笑贫不笑娼，自我既为天”等道德意识的上普遍下降和荣辱观念的严重缺失上看，如不加强民众道德教化，那将要发生的恐怕就远不止“美女虐猫”了。

       走笔至此，忽然想起“未庄通例”。其实不长脑子的王护士跟阿Q一样，既可恶又值得人们同情。这并非在下“怜香惜玉”，而是舆论不拿“美女虐杀小猫”事件的幕后策划、指使者开刀，却老是揪着王护士的小辫子不放，那就不免有些“未庄舆论”——落井下石的味道了。

（原载2006年4月某日《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