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事 悠 悠
文/甄春延
也许真的是老了,不承认不行,我常常愿意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
53年前,我还是个12岁左右的小孩。当时,我还在云南生活,开始我们住在楚雄州的一个叫冬瓜坪的地方,那是父母亲曾经工作的地方,一个“三线单位”12号信箱。
由于父亲是楚雄州最大的“走资派”,母亲也被打倒了,作为“黑五类”,没有人愿意和你接触,只好自娱自乐,养些鸡鸭、兔子和鸽子,聊做玩伴。“九大”之后,父母亲和一些被打倒的“走资派”被下放到云南省思茅地区景东县生活。
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是一座大山里面,叫文定山,离公路很远。山下是一条叫把边江的河流,是澜沧江的支流。下山需要过江过河走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够见到公路,离最近的集市者后都有5-6公里。
云南的大山现在看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山野郁郁葱葱。漫山遍野是竹子、沙松、云南松。夜晚,山野万籁俱寂,风声飒飒,时不时能够听见野兽的嚎叫声。
晚上出门,人们往往拿的不是手电,而是扎的火把。那个年代,由于污染少,加上在大山里,夜晚的星空格外清澈。仰望星空,繁星点点,大山里的萤火虫飞来飞去,尾巴下的荧光一闪一闪的,让人分不清哪个是星哪个是虫?
少不更事的我们有时候就抓来许多萤火虫,放在纱布袋里,挂在屋里。瞧着那熠熠闪光的纱布袋,虽然不是用做读书之用,但是现在回想起颇有“囊萤映雪”之感觉。
在我们居住的山上是个小小的林场,房子周围有许多芭蕉树和竹林,想吃竹笋可以拿着砍刀随时出去砍一颗竹笋,回来炒着吃,很香。想吃芭蕉随时可以将成串的芭蕉砍下,放到屋子里捂住,过几天就可以嗅闻到屋子里散发出淡淡的甜香气,原来还是与芭蕉树一样颜色的芭蕉已经变得发黄,轻轻的一扯就可以撕开芭蕉皮,吃到香甜可口的芭蕉了。
在芭蕉树开花的时候,可以看见小小的蜂鸟在芭蕉树从中飞来飞去,吸食着甜甜的花汁。野外还时不时看见大群的红嘴绿色鹦鹉飞落在苞谷地里,与农民争抢着成熟的果实。无奈的农民根本和这些“强盗”无力抗争,只能够放放鞭炮,树个假人吓唬吓唬。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楚雄居住的时候,我们养了许多鸽子,在搬到景东时,我们把鸽子、鸡和兔子都带到了那里。结果,鸽子陆续被山鹰都给抓走了。
有一次在鸽子孵蛋的时候,调皮的我们将一枚鸡蛋放进鸽子窝里。20几天后,一只小鸡孵了出来,可是看到小鸡后,鸽子再也不进窝了,可惜的是那两只鸽蛋打开后都有小鸽子了,这只小鸡我们将它养大后,是一只芦花小公鸡。小公鸡非常不起眼,但是很多故事就是发生在它的身上。
我们从来没有想到鸽子孵出的小鸡的性格和鸽子一样好斗,这只小公鸡从小就非常厉害,抢食,斗架,从不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从它大一点后,它竟然是追着人啄人。在我们居住的小林场里,几乎人人都被它啄过,它还特别喜欢啄女同志。
有时候,人们正在随意走着,它可以从百十米的距离就冲过来,跳起来就冷不丁的蹬人一脚。甚至是有的时候可以把人家的裤子蹬破。到后来,小地方不大,但凡是经过我家门前的时候,无不小心翼翼,或者拎着一根棍子预防。可就是如此,人们对它也是防不胜防。
我记得我最烦的一个人,“批斗”我父亲最狠,还总骂我“小狗崽子”,结果,可能心有灵犀,这只小公鸡可愿意叨他了。
说来奇怪,这只小公鸡唯独不啄我。71年左右,我到了县城上学。也许是我离家久了,我回到山里时,这只小公鸡认生,我刚刚到家,就听得背后登登跑步的声音,还没有等到我回头,觉得背后一紧,一阵疼痛,回身一看是它,正低着头耸着毛还要进攻。它一看是我,掉头就往回跑,我撒腿就追,撵的它钻到树丛里就不出来了。
我养了它几年,就被叨过这一次。在后来,父母亲被“解放”了,我们家要搬到县城了,据父亲讲,因为我们要搬到一所幼儿园旁边住,母亲考虑到这只鸡对大人尚且如此,如果对孩子造成伤害就麻烦了,最后让我父亲把这只鸡杀了,为此我难过了许久。
云南人过去养鸡还愿意养“骟鸡”,把公鸡骟了养肥杀着吃,不让它打鸣“踩蛋”,就是老百姓说的“劁猪”一样。为此云南专门有一个行当“劁猪匠”。可就这样,我们也没有动心思把这只小公鸡劁了。
马上就到春节了,信笔由缰的写点过去的事情,生活就是如此的波折,也愿疫情早点过去,阴霾消散,寄予我们明年更好的生活。
作者:甄春延
写于2023年1月17日
作者简介:甄春延 (笔名春城旧友)、男、现年64岁、“春城资讯”义务编辑、吉林省直机关退休干部、一生始终酷爱文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