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絮语》
作者:娟子
近段时间常去晨练的园区里,有一池残荷。健步如飞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她。波光粼粼的湖水和水面上偶尔游过的锦鲤,吸住了我的眼睛。四季桂绽满枝头的小白花那一阵浓似一阵的芳香,灌满了我的鼻子。叽叽喳喳高低音和谐交响的鸟唱挤满我的耳朵。我甩开臂膀 大步流星地围着湖走一圈又一圈,真的无暇顾及,湖的另一面有这一池干涸凋落无色亦无香的荷塘。

时隔10天,再次走进园区,原来脚下生风的健步,变成了慢慢悠悠地一步三晃,两条发软的腿,无力的向前挪动着。靠着路边栏杆喘息歇气儿,才发现栏杆下面竟有一个飘零着残荷的荷塘。枯黄的荷叶东倒西歪,有的一头扎在浑浊的水里,有的虽然还坚挺的站立着,但却带着千疮百孔的伤。有的细细的干枯的荷花杆上,无力的垂挂着干瘪的莲蓬,一阵小风吹过,她们都瑟瑟的发抖。眼前这一片不大的荷塘,像极了眼下疫情中的街区,店铺关门闭户,行人稀稀疏疏。也像极了被“羊”折磨十几天,此时此刻我的心境,无力无奈,无精打采。

反正也走不动了,索性就把眼前的残荷当做同病相怜的朋友,聊聊吧。
自12月27日早起,同住的闺蜜说“姐,我可能中招了,昨晚高烧了一夜。”翌日,我的核酸检测结果出现了两个字“阳性”。发烧、浑身肌肉和各个关节像是抽筋剥骨地疼,咽一口水就像吞下一堆锋利的刀片,味觉、嗅觉相继失灵。我和闺蜜的症状完全一样。本以为平日里我的身体比她强壮,能照顾她。可是,自认为壮如一头牛的我,却被一只“羊”撞的轰然倒下。从床到洗手间不到十步远的距离,来回一趟,就像登了一座山一样,喘个不停。回想5个月前登珠峰大本营海拔5200米,站在距珠峰峰顶最近地方等待拍日落也没有这么喘。8月底自驾“219——铺在天上的国道”行至西藏新疆交界,穿越海拔6700米的界山达坂,都没有高原反应,一天经过4个海拔高达5000多米的达坂也没有感觉到疲倦,同伴们都惊叹我身体的强壮。可是“羊”的日子里,足不出户,啥活儿都不干,每天还都觉得累的慌,原本浑身那些使不完的劲儿不知道哪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背几十斤重的潜水装备潜入海底跟各色各样的鱼儿们尽情玩耍,可是在“羊”的日子里,把自己包裹的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有一丝风都会感到彻骨的寒。在夜宿西藏到新疆必经之路的三十里营房时,因为没有洗手间,一个晚上不能洗澡,习惯了天天洗澡的我都感觉到脏的无法忍受,发狠第2天到叶城一定先洗个浑身秃噜皮。可是在羊的日子里,七八天不敢洗澡洗头,那个难受滋味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文字才能形容出来。
抗疫三年,举全国之力围追堵截的新冠病毒,最后还是躲不过。封控、静默、隔离高度严管后突然放开的几天时间里,我认识的朋友90%都“羊”了。病毒来势汹汹,像地毯式轰炸一样,几乎无人幸免。这无疑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闻不到枪炮声,但是经历了“羊”的人,体内的细胞也是尸横遍野,哀鸿一片。

残荷,如若素净温婉的女子,又像是历经沧桑处事淡定的长者,不动声色地听我诉说。枝叶凋零的荷塘,虽然没有了朱自清笔下“弥望的田田的叶子”和“亭亭的舞女的裙”,更没有“袅娜地开着的,羞涩地打着朵儿的”荷花。但是,历经凄风冷雨的雕琢与季节风霜的磨砺,荷花凋零了,荷叶枯萎了,剩下的花杆和残叶,孤傲的站成了一件件雕塑。然而,真正没有枯萎的却是她坚韧饱满的潜藏在孤独美感后的铮铮傲骨。细看残荷间的淤泥表面,隐约的有嫩芽露出,星星点点的,昭示着冬天里春的萌动,当春风乍暖,这细嫩的幼芽便会生成满塘的碧绿,开出满眼的荷花。残荷之美,令我心生敬意。

作者简介:娟子,行政机关退休。喜欢读书写作,喜欢旅行。余生皆假期的她乐观豁达喜欢结交天下好友。花甲之年开始学习潜水,潜入海底世界她像个孩子一样为那片湛蓝着迷?
主播简介:相逢一笑 本名 李建富,卓然大众艺术联盟天津朗诵分会会长,精英主播团主播。天津市滨海新区退休干部,曾多年从事广播电视和汉语言文字工作,并经常主持各类大型活动,其播音主持作品曾多次获国家和市级奖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