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

文/杨自力

今天，他刚走出单位大门，正在下班时间，单位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出单位大门口，一个挑着茶叶的茶叶贩子看到汪局长象个领导的样子，走上前说：“老板！刚出的雨前毛尖想看看吗？”我们汪局长这个人爱健身，因住的离单位近，每天徒步上下班。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听说喝茶有降血脂降血压的效果，就钟爱上了喝茶，尤其爱喝咱们当地产的绿茶，天长日久对优质绿茶的特点自然也略知一二。今天刚走出单位大门，看见茶叶贩子向自己推销刚产的绿茶自然也很感兴趣，迎上去叫茶贩子把新茶拿出来看看，茶叶贩子赶紧放下茶叶挑子解开装茶叶的蛇皮袋。这时候，走到门口单位的保卫科长老王和单位的司机老张也围上来，很感兴趣地观看。我这个人是喝酒好醉，吸烟又感觉太费，打牌呢，又经常手气太背，因此也没有这些不良爱好，就是爱喝个茶水，可能是汪局长在单位的示范效应，我也是爱好喝绿茶，还希望能和汪局长有个共同爱好，能聊一块去。刚才我跟在汪局长的身后下班，向单位大门外走，看见汪局长和茶叶贩子搭讪，在看新产的绿茶，我也是很感兴趣，快步走上前观看，只见茶叶贩子从蛇皮口袋里掏出新茶，汪局长很内行地抓起一小把在手心里摊开来仔细鉴别着叶子，又放在鼻下轻轻地闻了闻，不动声色地问茶叶贩子：“这茶你要多少一斤？”茶叶贩子右手拇指和食指一伸开比作八的样子回答：“得这个数！”汪局长有把握地讨价还价说：“老板，我最多给你伍百元钱一斤。”茶叶贩子老道地让汪局长再添点，汪局长肯定地说：“不行，我就给你五百元，要卖你就卖，不卖咱就走！”茶叶贩子狡黠地点点头：“行，就卖给你。你要买几斤呢？”汪局长诚恳地说：“这个时候茶叶，还没有大下市，我先买一斤喝喝，等大下市了，我再买些。”茶叶贩子听他这样说觉得也是这个理，点点头奉承地说：“老板你真在行，成，就卖你一斤。你先喝着，等茶叶大下市了，你再买。”说着就开始称起茶叶。汪局长见他开始称茶叶了，把手伸往裤兜里掏钱，手伸进裤兜里一摸马上就停住了，脸上有些尴尬地僵硬着，他眼睛朝四周扫一转，看见我站在旁边就对我说：“小杨，我兜里装的钱不够，你带钱了吗，先给我拿五百。”站在旁边的老王和老张听汪局长说要借钱也都同时把手伸进兜里掏出钱讨好地说：“汪局，我这儿有钱，你拿去用！”汪局长轻轻地摆了摆手说：“不用，小杨带钱了，就用他的。”他俩见汪局长这么说只得把钱又装进兜里，脸上似乎有些不甘。我听汪局长这么说赶紧拿出钱走到茶叶贩子面前将钱递给他，得意的声调有些提高：“给老板！我这有钱，你拿着。”同时用眼角扫着老王和老张他们俩酸酸的样子，心里那个爽歪歪啊。汪局长手里拿着茶叶对周围的人挥挥手说：“好了，别看了，下班都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老王和老张的钱，汪局长都没有用，唯独用我的钱，说明什么？说明汪局长没有的把我当成外人看，以后我再持续地对汪局长进行感情投资，我的前途就没有问题啦！想到这里，我对自己的未来升起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乘电梯上楼掏钥匙开门都感觉心情愉悦，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老婆看见我今天心情这么好，揶揄道：“今天是买彩票中大奖了，还是哪个美女给你暗送秋波来呢，咋这高兴？”我听见这话马上就有些恼火：“这个破娘们，什么中大奖，什么美女暗送秋波，我就这么没有城府吗？真不理解人，多好的心情让你破坏啦。你懂吗，这关系到我今后前途问题。”老婆一听什么事能关系到我今后的前途问题也来了精神，关切地问：“什么事能关系到你今后的前途问题？你快说我听听。”我详细地把刚才汪局长向我借钱的事给她说一遍。老婆听后鼻子哼一声，失望地说：“切！这是什么破事，还关系到你的前途。”我一听马上自信地反驳她说：“你懂什么玩艺，我把我的想法给她一分析，她似乎也觉得些道理：“嗯！你别说，还是这个理哈。那汪局长要是不还你钱咋办？”她还是心疼钱。我生气的斥责她说：“汪局长不还我钱就对啦，这更就应证了我的判断，没有把我当外人。我的前途跟这点钱相比算什么？你别为了心疼这点钱把我的大事给耽误啦。”老婆见我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不再和我辩论。

买茶叶的事情过去好几天，在单位遇到汪局长，我还是象从前的一样恭敬地与汪局长打招呼，汪局长依然是淡淡地点头或者轻轻地“嗯”一声算是回应，而我却在心里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踏实。

又过了几天，还是在下班的时候，还是在大门口，汪局长把我叫住：“小杨，你等一下！这是上次买茶叶，我找你借的钱，给你！”说完从衣兜掏出五百钱往我手里递，我的心住下一沉，失落感顿袭心头，不由自主地说推辞说：“汪局长，这点钱你咋记这清，算啦，我都搞忘啦，咱们又不是外人，那点茶叶只当是我送你喝的，这钱你不用还我。”汪局长似乎听出我的话外意思，马上收起笑意严肃地对我说：“小杨啊！我找你借钱买茶叶是件很普通的小事，你别看成还有其他含义，搞得挺复杂。你很有才华，在单位工作思想上不要浮燥，要脚踏实地好好干！不要沾染社会上那些歪风邪气！要干出成绩来！你懂吗？”我下意识地接过钱，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站在原地回味他说的话，感觉到这颗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汪局长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有察觉。“可能是我接受的社会上那些负面信息太多，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单位后，太攻于心术，没有把精力和热情放在工作上脚踏实地干出成绩，心思浮动，整天想着什么时候升职。汪局长也可能是听到有人对我的评价，是通过借钱这件事给我暗示，在对我进行教育啊！此时我对我未来的前途由衷地感觉不踏实了，再这样下去不端正工作态度的话，将是没有出路的！我感到一阵后怕，忽然意识到，汪局长对我的教育真是太及时了！说明我还有改正的机会和时间，汪局长真是用心良苦啊。我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汪局长。

作者简介：

杨自力，工人，在辛苦工作的同时一直不懈地坚持小小说创作，这样的努力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充实感和愉快感，曾于一九八八年十月参加了长春《春风》函授青年文学讲习所的学习。

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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