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篇小说连载
《激情四月天》之三十一、三十二
孔凡辛
三十一、
王强,你的宝贝儿子来电话了,玲子兴致勃勃地对刚从公司下班的王强说。
都说些什么?王强问。
这个暑假你宝贝儿子要过来探亲,玲子继续保持兴奋状态,还带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王强问,又恍然大悟,是不是女朋友?
算你猜对了
什么大学毕业?
也是北京大学,玲子说,人家姑娘是北京大学物理系硕士生,咱不吃亏吧?
我儿子还是北京大学计算机系的博士研究生呢,王强说,不过一个女子能读到硕士也很不错了。
人家都毕业了,在国家专利局工作,玲子补充道。
人长得怎么样?
我知道你会问,玲子说,你儿子把照片都传过来了。
快打开电脑看看,王强催促道。
玲子迅速打开电脑,点点鼠标,照片出来了,有去长城玩的双人照,有去故宫玩的双人照。
长得不错吧,大大的眼晴,长长的睫毛,瓜子脸儿微微笑,玲子边看边说。
不错,不错!王强啧啧称赞。
王强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父母王德孝和叶郁馨以及兄弟姐妹,大家听了都非常高兴。
星期日大家在王强家打麻将,这时电话的铃声响了,玲子连忙去接电话:爸、妈,暑假我们可能回不来了,是王健的声音,北京出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传染病,简称非典型肺炎。主要症状是持续性发烧、咳嗽、气喘其至呼吸窘迫,严重的会导致死亡。我们学校已发现一个病例,现在那栋房都被隔离起来了,人员不准出入,三餐由学校食堂配送,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晚上大家都聚集在王强家的客厅里观看新闻联播,知道了全国各地抗非典的情况。
王健那里怎么了?叶郁馨一肚子担心地问。
妈,王健没事,王强说道,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为了不使老人担心,大家一致说,王健没事。
这天夜里王强和玲子都睡不着觉,他们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全国各地已查出多起非典疑似病例,并有死亡报道。
安山市也开始展开抗非典动员工作,医院开设发烧专科门诊,居民区免费发放口罩,公共汽车每天消毒,公共场合必须量体温后才能进去。
玲子几乎每天都要和王健通电话,王健总是安慰妈妈,没事儿。到了四月中旬,北方的疫情越来越严重,突然有一天,王健宿舍楼的电话怎么也打不进去。玲子一直打到晚上十点钟才有人接电话,接电话的同学说,王健住院了。吓得王强和玲子夫妻惶惶不可终日。
要是你儿子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活了,玲子边哭边对王强说。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焦急有什么用,王强一边劝玲子,自己心里也在打鼓,千万别是非典啊,王强想到。
这边干着急,王强的母亲叶郁馨又打来电话,强儿,看新闻连播,北京非典闹得很凶,王健没事吧?
王强马上说,没事、没事,你老人家放心吧。
玲子抢过电话,妈,健儿住院了,说着在电话里哭泣起来
别着急,别着急,王强的父亲王德孝接过电话,王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爸,昨天我们打电话给王健,和他同班的学生说,王健住院了,王强如实地说。
为什么住院,问清楚了没有,王德孝问道。
不清楚,我们一直在给学校打电话,但都占线,
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你家里。
不一会儿,王强的父母和兄弟姊妹们都赶到了王强家。
王强又开始给学校打电话,拔了几次后,竟然拨通了。房间里鸦雀无声,静听王健的对话:
喂,是计算机系吗?请王健接电话
王健已经住院了,你打电话问问校医院。
校医院电话号码?
王强又拔通了校医院的电话,喂,你好,请问计算机系的博士生王健在你们这儿吗?
请拨住院部,分机号×××
喂,是住院部吗?请问计算机系的博士生王健在吗?
我给你查一查,一会儿听见电话里在喊人,王健接电话。
喂王健吗?
爸,什么事?
孩子,你生病了?
嗯
是非……吗?
不是,爸你放心吧,不是非典,是荨麻疹。这时客厅里的所有人提着的心才放回了原处。
孩子奶奶跟你说话。
叶郁馨接过电话,王健,我是奶奶......
肆虐了中华大地几个月的非典终于尘埃落定,六月二十四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撤销对北京的旅行警告,并将非典名单中删除。
七月初各大学陆续放假,荒芜了几个月的校园又生机勃勃。打包的打包,买火车票的买火车票,大部分学生准备回家度假。王健的这栋楼里人已走得所剩无几,而王健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人,下午白雪过来帮忙。今天她穿一条浅牛仔蓝超短热裤,上身配淡黄色碎花休闲七分袖衬衫,显得超凡脱俗,乳白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响声,右手拖着一个行李包,经过校园迎来了不少同学的注目礼。他们是明天上午九点一刻的火车,行李已基本收拾完毕,白雪建议去超市去买点水果。
这次去安山,对于白雪来说至关重要,这是确定她和王健关系的关键时刻,她要得到王家对这个尚未过门的儿媳妇的认可。
她和王健是在校联谊会上认识的,当时白雪正在北大读大三,王健读研究生,她是使尽浑身的解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健这个计算机的高才生逮住的。他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的另一半,她不能没有他,她不能失去他。
学校经常在周末举行联谊会,而王健则很少去参加,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白雪认识了王健,白雪立刻锁定目标,穷追不舍。一般智商高的男生,情商都比较低,王健对白雪的追求无动于衷。在北京大学,这所全国著名的综合性的大学,象白雪如此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多,追求白雪的男生排成了队,而白雪偏偏对王健情有独钟,或许这就叫做缘份。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见,确实如此。很快男生们发现了白雪对王健的追求,都给王健投来了羡慕的或嫉妒的眼光。王健当然不是傻子,在白雪的连连攻势前面,镇定自若,游刃有余,既不让对方失望,又不急于求成。白雪则是得寸进尺,表现出女人特有的体贴、温柔。白雪毕业后,分配到国家专利局工作,她经常回到母校看望王健,问寒嘘暖,夏天为他购置T恤衫,冬天为他准备棉大衣。沐浴在母爱般的关怀之中,王健终于乱了阵脚,他开始无时无刻地想她,在qq上和她聊天,吐露彼此的爱慕之心。约会越来越频繁,开始有了肢体的接触,终于有一天,在白雪的寝室里,他们做爱了......
从超市回来后,白雪依依不舍地靠在门边看着王健,王健一把将她揽到怀里,一串热吻印在她的樱唇上,压得白雪喘不过气来,宝贝,你别走,今晚一就睡在这里,王健气喘吁吁地说。寝室里静悄悄的,唯有这边翻江倒海……
清晨,随着一声汽笛长呜,火車缓缓地进入安山车站。站台上站满了人,王强玲子夫妇俩等候已久,旅客们纷纷走出车门。
这里,这里,王强找到了王健坐的車厢,向玲子大呼小声叫道,夫妻俩赶忙进入車厢。
王健和白雪正提着行李从车厢里走出来。
爸、妈,王健叫道,她就是白雪。
白雪看了王强和玲子一眼,显得有些紧张和激动,脸红了起来,连忙打招呼,叔叔、阿姨,您们好。
玲子上前接白雪的拉竿箱,白雪马上推辞,阿姨没事儿,我拉得动。
啊呀!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怪累的,阿姨推。
妈,让她推吧,王健也说。
不一会儿王健推着一辆行李车过来了,你们都别客气了,把行李放到行李车上。
王健立刻把行李放好了,爸,我推,王健说道。
到了车站口,早已有出租车在那里等候,他们便乘车直接往家里驰去。
第二天,王强和玲子带王健和白雪去拜见爷爷和奶奶。看来王德孝和叶郁馨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
王德孝和林郁馨向白雪问长问短,你是哪里人?父母干什么工作?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在专利局做什么,工作忙不忙?白歌都一一作了回答。
三十二、
除了在袁奋那里干了一年多,编委会是王强呆得最长的公司,干了两年整。想当初他犹犹豫豫地进了公司,忍声吞气,埋头苦干,业务量总排在公司所有员工的前面,出纳小周总是羡慕地说,老王,你真有办法,凭着一份红头文件,那些老总怎么肯把钱交出来,佩服,佩服。
然而谁知道做业务工作的艰辛,刚开始他跑得焦头烂额,也总是被人拒在千里之外,嗤之以鼻,扫地出门,说他是乞丐来讨钱的有,说他是骗子的也有。他灰心过,想放弃过,但是他总是给自打气,玲子也经常开导他,比你差的人还没放弃,比你好的人仍在努力,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无能为力。于是第二天他又骑上助动车,去全市每个企业单位联系工作。他既要和人辩论,又要说服人家,不急不躁,苦口婆心。这二年王强几乎跑遍了整个安山市的角角落落,城市、乡村都留下了他的脚印。顶着烈焰,冒着严寒,跑啊跑啊,终于感动了上帝,他的业绩逐日上升,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连彭总也把他视为座上客,每次会议,总要说这么一句话,先请老王说说。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历史,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转眼间一切成为陌生!还好,王强在困境中遇到了贵人陈竟男。
首届国际(安山)模具及机床设备展正在紧张的招展之中。清江展览发展有限公司的格子间里电话铃声四起。业务员们正熟练地和各地客户对话。
这个夏天很热,每个格子间都配备一台电风扇,但每人还是流着汗。
王强从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从每个格子间经过。看着员工们的敬业精神心里既满意又感动。
三个月的招展时间已经过半,从负责招展的副总经理泮大为汇总的报表显示,全国各地已有二百多个单位报名参展,而且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长。预计到九月份,三百个单位参展已不是问题。参展的车床都是大部件,如果平均一个单位占三个摊位,三百单位就九百个摊位。一个摊位六仟元,九百个摊位至少是五仟四百万......除去工资和费用,赢利可想而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朝阳产业。想自己从替别人招展到评奖到自己举办展览会,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买了二百多平米的新房,买了一辆奔驰车,现在公司又开得红红火火,在一班朋友当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可称上中产阶级了。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他和陈竟男的爱昧关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帮了忙,要不是她,他就没有今天。他知道她很爱他,但他也很爱玲子啊,在恩情和爱情这两者之间他是举足维艰,他无论怎样做都会伤害她们,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应该怎么办呢?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呢。
泮大为在处理男人和女人的问题时总是游刃有余。他和王强年龄相差无几,他是个独身主义者,他说这样自由,他的床头经常换女人,还乐此不疲。他说,青春人生只有一次,趁着年轻潇洒走一回,再不疯狂就老了。他的狗屁理论是,女人求个新鲜,和花一样凋谢了就无味了。以前他自己开公司赚了不少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现在替王强干事月薪也在万元以上,还是花心不改。同事们也给他介绍过几个女人,希望他成个家,他是死话不答应,于是再没人给他提亲,由他去了。
泮大为是天生的业务能手。一看他样子就是个生意人:胖嘟嘟的身材,厚厚的嘴唇,会粘,会缠,会跑。百折不挠,挈而不舍,死人也会被他那张嘴说活了。做业务就需要这样的人,这次模具展还真的靠了他。他信息灵通,客户资料齐全,三下二下就联系了一个厂家。在他的带动下,全公司业务员齐心合力,开创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正如俗话说的,一个男人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清江展览发展公司在王强的掌舵下,在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在波涛滚滚的商海中胜利向前。
方哲思时常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他经常喝得醉熏熏的,一身的香水味。
夫妻两开始吵架。
久而久之孙惊艳感到很无聊,在一百多平米的偌大空间只她自己一个人。丈夫的冷处理、父母的离异,给她的人生当头棒喝。象她这样年龄的成熟女人正是性生活的旺盛期。孤独、冷遇和痛苦的结果是有一天愤怒和情欲会象火山一样的喷发,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孙惊艳被一个男人鬼差神使地约到天仙阁,这是一家烛光餐厅,白天里面也是黑洞洞的,桌子上的大水杯里飘浮着几支蜡烛。温馨的背景音乐,潺潺的流水声,许多情人在这里约会,是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
喝点什么?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他带着墨晶眼镜。
孙惊艳很得体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男人伸手打开桌上的一瓶法国埃萨尔城堡干红,给孙惊艳斟了一点,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点……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孙惊艳不知不觉地从一位良家少妇开始走向堕落。她学会了吸烟、酗酒、甚至吸毒,在疯狂的迪斯科中双乳在颤动,在漆黑而舒缓的慢四中她让男人紧拥着……
邱小虎一伙正在疯狂地烧钱挥霍享受,说不定那天又要进牢房,而他开的这些酒店娱乐场所,实际是用来洗钱的。
当孙惊艳清醒的时候,她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羞耻。她处境优越,有一个能干漂亮的丈夫,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主妇。但自从父母离异后,母亲又有了新欢,从此似乎看破了红尘,父亲的蛮横和母亲的小资情调,这两股血流到她的身体里,同时影响她的思想。在这个物欲横溢的世界,对金钱的追求会使人走向堕落,而精神的极度空虚和欲望的无限膨胀也会使人走向堕落。她经常半夜回家,方哲思自从在外边有了女人之后也很少关心她,这个家庭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危机四伏而表面平静。
邱小虎本来就长得帅,而脸上一把络腮胡子,使他书生般的柔和上又凭添几分杀气。这几年在黑白社会之间混得如魚得水,资产超亿,小姐一堆,十几年的拼搏,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他的大女儿邱大兰,二女儿邱小兰,三女儿邱小菊在他的资助下已先后大学毕业,他想把她们弄到美国去继续深造,无奈这两个女儿成绩平平,但在这个钱就是一切的世界,没有邱小虎办不成的事儿。他想到了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当然不需他自己出面,交给下面的兄弟去办就行了。电话打到了陈竟男的办公室。随便报上一个什么破公司,说自己这儿有三个经理急需去国外读硕士学位。陈竟男当然高兴,这可是笔百万起的生意,当即通知其下属把一切都搞定了。一个月后邱大兰、邱小兰和邱小菊拿到了去国外的护照,启程到大洋彼岸去了。
陈竟男这几年在出国咨询方面赚了不少钱。安山市百分九十以上的人从事商业活动,富裕了的市民都想到国外去开开洋晕。或送子女去北美欧洲读书,或携妻带儿去国外旅游,或直接移民到国外。只要有钱,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都可给你插上理想的翅膀,飞到你想去的地方。
给你插上理想的翅膀,飞到你想去的地方,这是清江广告咨洵有限公司的广告词。一句好的广告词,就是一笔财富。在这广告词的蛊惑下,安山门市的市民从这里,一批又一批地飞到了世界各地。把中国文明传播到世界各地,又把世界各国的文明带回中国。从而安山市的市民又有一个新的名称,中国的犹太人。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孔繁新,笔名孔凡辛,现居北京。《世界文学》签约作家。本人酷爱文学,喜欢小说和诗歌的写作。用现实主义的笔调,描写人生百态;用烂漫主义的风格,抒发诗情画意。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络和多个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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