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诗/宋曙春

你有一副翅膀，却从未

真正地飞翔。无论是乌云密布的

阴霾，还是晴朗的天

曾经沧海，却越不过巫山

猎人的枪瞄着你，鹰鹫的喙

追逐你，一路泣血成瘢

再背不动满身沉重的忧患

陨落在街角。甚至枯叶，都在

嘲笑你，没有它们飞得自由自在

但，你仍在渴望灵魂的高度

你飞在早春时节，向高寒处

探寻温暖，一任那冷风，刺破

仅能遮体的蝉翼。仇恨和杀戮

与你如影随形，即使只有一朵云

为你开放，顷刻间就被扯碎

可绝对没有任何风暴，能毁灭

你心底那条通往天空的密道

因为，只有它，才能送来

普罗米修斯的火种。你恪守着

哪怕套上绞索，也会像耶稣一样复活

渴望驾着这样的理想，飞翔

天空却没有一片属于你的疆域

只有你的影子始终如一，追随你

这一场艳遇，如此奢侈，以生命为

代价。却不知，鬼魅早已附体

你无法带它飞离侵蚀灵魂的渊薮

白娘子终归是妖孽，哪怕三生桃花

也无奈断桥终别。情爱湮灭，我哭你

在天空和线轴之间，在自由和

钳制之间，挣扎一生

红叶来自冬天的温暖

   ——写在抗联密营

为了去看红叶，我独自

走进那一片茂盛的

红树林。循着纹理清晰而结实的

筋脉，触摸到风在流动

以及风在经络上留下的

温暖。抚摸叶面上

风蚀雨侵的洞眼，那是当年

鏖战的弹孔。贴在耳边

听见历史走过的脚步，还有

厮杀不绝或者马蹄奔驰

还有红旗翻飞呼啸

子弹带着火焰出膛，烧热

空气，烧热白雪，烧热整个

冬季。那个冬季在寒冷中

变得温暖起来，雪里渗进

热血，一直渗进雪下的

土地。血滚烫，融化了

冻土。红叶的种子在热土中

掩埋，并在雪下孕育着

春天。那是将军预言的春天

他在天上，看到春暖花开

也看到秋天，红叶满山

抚摸一片片叶子，翻开一页页

历史，抚摸一片片叶子，抚摸

一个个烫手的名字。我知道

那些躯体仍未冷却，他们的血

淹没鬼子，也洇染了整片红树林

红叶的炽热，来自那年冬天密营的

篝火，也来自将军帐下

始终亮着的马灯。今天，我用思绪

串起一片片红叶，串起冬天的

故事。那些故事，在手心里滚烫

也让冬天，一直温暖

作者简介：

宋曙春，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市作协理事、《长白岛文学》副主编。出版散文诗集《第五个季节》、散文随笔集《悠斋自在心》、长篇小说《狼刀》。长篇小说《保卫毛泽东专列》、《红蔷薇白蔷薇》、《无形道》于报刊连载。主编《吉林市文学作品精选（短篇小说卷）》。

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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