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
《激情四月天》之二十七、二十八
□ 孔凡辛
二十七、
唐山大地震后，又过了几年，金小琴带着悲痛回到了安山市。这时吴霏霏已经是有一个孩子的少妇了。她替金小琴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无果而终。认识红星皮鞋厂的陆老板陆明亮，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
这天金小琴和吴霏霏一起逛街，金小琴没事特别喜欢逛街，说这也是运动，吴霏霏有事，她就一个人逛街，已经养成了习惯了，没法改了。吴霏霏带着小孩和金小琴一起边走边聊，谈天气、谈人情世故，金小琴从吴霏霏嘴里知道，四人帮打倒后郑平被劳教了一年，现在放出来了，因没脸回到原单位，辞职做个体户生意，还有白捷也辞了职做了邱小虎的小三。
哪个邱小虎？金小琴问。
就是咱们老厂王雨的原来丈夫，王霏霏答道。
不就是个无赖吗？金小琴鄙夷地说。
人家现在生意做大了，是几家夜总会的老板。王霏霏继续说道，还有王强，
他现在怎么样了？金小琴问道，一不小心脚踩了空，再踩下去时，高跟鞋的后跟就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这该死的鞋，才刚买的，弄得金小琴十分尴尬。
哪里买的？吴霏霏问。
人民广场厂品展销会上，金小琴说道。
什么厂生产的？
好象是什么红星皮鞋厂，金小琴回答。
红星皮鞋厂？吴菲菲思维片刻，说，我知道，就在附近，我们找他们的老板去！
于是吴霏霏带着女孩，金小琴搭着吴霏霏的肩膀，三个女人径直往胜利皮鞋厂走去。街上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眼光，哈哈！一个美女光着脚丫子向前慢慢移动，终于到了红星皮鞋厂。
吴霏霏大大咧咧地喊道，你们老板在吗？
听见外边闹轰轰的，从里屋走出一个青年人，什么事？
这高跟鞋是你们厂生产的吗？吴霏霏从金小琴手里接过高跟鞋，递给那青年人看。
有发票吗？那青年人又问。
落在家里了，金小琴补充道。
没发票叫我怎么给你换鞋？
明明是你们厂生产的，怎么不可以换？吴霏霏大声嚷道。
这时又从里间走出了一个青年人，他看了看高跟鞋，然后对那青年说，小冯，你去仓库找一双同一式样同一颜色同一码子的高跟鞋过来。那个叫小冯的青年应了一声，走了。
这里，青年人连忙向金小琴她们道歉，还说，我们总经理说了，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接着问道，你住在哪里？
吴霏霏见这青年人态度诚恳，便随口报出了金小琴家的地址和姓名。弄得金小琴很不好意思。
我们总经理说了，还要亲自登门拜访。
几年后提起这事，吴霏霏还对金小琴牛气冲天，要不是我带你去红星皮鞋厂，要不是我告诉他们你的姓名和家庭地址，怎么促成这桩婚事？
第二天红星皮鞋厂的老板陆明亮真的提着几双新款式的皮鞋踏进了金小琴家。
金小琴对陆明亮是一见钟情，两人无所不谈，很快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接着开始了谈婚论嫁。金小琴的父母也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再说女儿也老大不小了，很快就同意了这门婚事。金小琴和陆明亮结合后，辞去了公职，到广州各大鞋厂专门学习女鞋设计工艺，回到安山后，对鞋厂做了结构性的调整，以生产高档女鞋为主，从此生产蒸蒸日上，采购商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红星皮鞋厂一跃成为安山市制鞋界的笼头企业。
红星皮鞋厂决定于一个月后在全市范围内试行招标，选一个广告公司对其进行整体形象包装和广告的总代理。
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应邀参加了竞标。于是公司企划部、广告部技术部、财务部组成了最精湛的队伍，在市华侨宾馆开了数间套房，群策群力起草投标文件。
陈竟男和王强直接坐镇指挥督导。陈竟男在技术方面胜于王强，而王强在指挥和协调能力方面见长。两人配合得如鱼得水。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忧在一起，乐在一起。当中标的消息传来时，这班青年人有的欢呼，有的哭，有的笑。
也是在华侨宾馆宴会厅，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的全体员工在这里庆祝公司一举中标。
陈竟男和王强作了筒短的发言后，大家举杯同贺，开怀畅饮。
咔拉ok厅。
请董事长唱歌，一位部门经理提议。
好好好，掌声响起。
陈竟男借酒助兴，我唱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陈竟男接过麦克凤，扭着身子，在音乐声中唱起来：
甜蜜密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大家跟着合唱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
请王总唱一首，一个漂亮的女员工叫道。
王总唱一首，王总唱一首。拉拉队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王强熟练地，好，我唱一首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好啊，大家热烈鼓掌。
音乐声起，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欢喜
却没对你说
我也知道你
是真心喜欢我
......
洗手间前厅洗手盆，王强扶着陈竟男，陈竟男一边呕吐一边说，王强你还爱我吗？
你喝醉了，王强含着泪水说。
我没有醉，没有醉......
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天上班时间，只见员工们东一句西一句，交头结耳议论起陈竟男和王强的绯闻。
我亲耳听见董事长对王总说，你还爱我吗？
真的？
原来他们有过一腿。
喂喂，这是上班时间，办公室主任——那位漂亮的女员工叫道。
大家立即坐回到自已的格子间里。
今天晚上加班，办公室主任说。
又是加班，有员工发牢骚。
王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哼着歌儿走在拥集的大街上，阳光明媚，昨晚刚下了一场秋雨，路上湿漉漉的，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蒸气。
前面就是玲子的家，他们约好在玲子家过中秋节。王强敲了敲大门，门开了，一张红润丰满的脸，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玲子笑了。她接过王强手中的包，他们手拉着手进入客厅。
厨房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又有你爸做的好吃的了，王强说，你爸做的菜胜过五星级宾馆。
嘴馋了，玲子笑道，晚餐更丰盛呢！
吃过午饭。王强带玲子去逛商场，顺便给玲子买些节日礼物。他们来到安山市的第一大百货商场，第一百货公司，在女人专柜前停下了脚步。
女服务员向他们介绍了今年秋装的走向，以及最新的款式：
女针织宽松长款开衫羊线外套披肩，
秋季风衣，
紫色立领雪纺女士长袖衬衫，
粉红色长袖雪纺衬衫......
玲子一一试了镜。
满意的全部打包，王强说着付了钱。
安山市的十几家广告公司联名向市工商部门投诉，在红星皮鞋厂的招标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违规现象和暗箱操作。此事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不久市里组成了联合调查组对这次招标工作进行了调查。调查组组长就是孙惊艳的丈夫方哲思。有消息透露，如情况属实，清江广告咨询公司将被罚款二十万元，并吊销营业执照一年。
在市区一家僻静的茶馆里，陈竟男正和王强商量对策：
事实一但成立，后果不可设想，王强说。
是啊，陈竟男应和到。
你可不可以找你父亲的老关系？
人走茶凉，何况他又去世了那么多年；要么，由红星皮鞋鞋厂出面解释；要么，想方设法叫方哲思手下留情，陈竟男呷了一口茶，继续说到。
但这两件事都是难题：红星皮鞋厂的老板娘是金小琴，王强曾经拼命地追求她，现在她会出来帮忙吗？而方哲思就更不靠谱了，她追过王强的女友孙惊艳，继而成了她的丈夫。难啊！到了关键时刻，谁会伸出援助之手呢？
最后，经陈竞男多方奔波斡旋，第二条虽然取消了，但罚款一分不少。
本来门庭若市的公司，现在是门可罗雀。
同志们，全体员工们，这次教训是沉重的，公司的损失是重大的，董事长陈竟男在全体员工大会上说，我在这件事情上负有主要责任，我向大家表示道歉。......但公司还要办下去，只要我们吸取教训，精诚团结，众志成城，一定会渡过危机，走向胜利。
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出事后，好几家广告公司来电话邀请王强出任副总甚至总经理职务，但都被王强婉言谢绝了，他不能在这困难的时刻离开陈竟男。
二十八、
王强准备带玲子出去旅游。他把这消息告诉了陈竟男，陈竟男听了非常高兴，我正想派你出去北京、上海、广州等地走走，了解一下市场把展览这一块搞起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这几天，王强回答。
很好，我把各地发来的有关展览会的资料给你准备一下，陈竟男接着说，这是一次公差，一切费用有公司出。
邱小虎和一班混混在安山市五牛街开了一家夜总会，生意相当红火。三陪女一房间，坐着任你挑。这些三陪女大多数是外地来的打工者，没有多少知识却有些姿色。陪吃、陪喝、陪玩，当然也可以陪睡，每个档次付不同的钱。钱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使你返老还童，享受青春的快乐。来这里玩的都是些暴发户，企业老板。岁数大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成家后，生子育女，渐渐老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什么都不想了。男人即是到了七十岁还惦念着青春年少，处女的味道。没有钱，只是想想，有了钱，就给想象插上了翅膀，所以说十个男人，九个花。
邱小虎的生意越做越大，几年之间，资金象滚雪球一样膨帐。他现在是姬妾成群，住的是五星级宾馆总统套房，开的是奔驰车、出入有保镖。吸毒、贩毒，开地下赌场，地下钱庄，贿赂政府官员并且投资其它行业。单他的一个小老婆生日，就是前人民制药厂的革委会委员白婕，花去人民币高达一百万元，腰藏万贯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财产。四人帮打倒后，白婕因男女作风问题被记过处分，从此无脸见人，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最后成了邱小虎的小老婆。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邱小虎已经和王雨离婚，但他仍然是三个女儿的父亲。现在父亲发了，自然忘不了三个女儿。大兰和小兰已上高中，小女儿小菊正在读初中。她们会莫明其妙地从学校收到高挡漂亮的衣衫，昂贵的学习用品。王雨去问学校领导，回答是某某慈善机构捐献的。起先王雨不让女儿们享用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久而久之，三个女儿抵挡不住这些奢侈品的诱惑，做母亲的也拗不住女儿的反抗，只好任之自然。接着又有保险公司给三个女儿办了人生终身健康保险。
自从王强去北京、上海、广州和有关的展览公司签约合作后，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在展览这一块有了长足的进展，他们多次组团参加了全国各地的大型展览会，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广告策划这一块由于接了一批大单子，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为了公司的进一步发展，陈竟男当即决定，将展览从广告公司分离出来，成立清江展览发展有限公司，仍由王强任总经理，各级人员由王强调配，经济独立核算。陈竟男很了解王强，如果让他独立工作，他的能力会得最大限度的发挥，事业会做得更好。
这一年，王强率领安山市百余个单位参加中国国际包装及食品加工工业展览会。拿回了八个金牌奖和二个银牌奖，消息传来，安山市为之震撼。市工业办郭主任亲自到机场迎接从京凯旋的王强。安山日报在头条报道这则消息。
紧接着由清江展览发展公司主持举办的中国国际包装及食品加工工业展览会安山市金奖颁奖仪式和新闻发布会在华侨宾馆举行。
会后照例是举行答谢酒会。首先由王强致词：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大家好！
今晚我们欢聚一团，共同祝贺中国国际包装及食品加工工业展览会安山市金奖颁奖仪式和新闻发布会胜利召开。我代表清江展览发展有限公司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新老客户们，由于你们的支持，我们的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成功。为此，我提议，请大家举杯：
这杯酒，是感谢的酒，感谢各佐多年来的关怀厚爱鼎力支持！
这杯酒，是喜庆的酒庆祝今天的合作成功，分享收获喜悦！
这杯酒，是祝福的酒，祝福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万事如意、大展鸿图
这杯酒，是祝愿的酒，祝愿未来的岁月中，我们的友情更深、心情更好、生意更旺！
干怀！
这也许是一个大家不愿意看到的镜头，酒后的陈竟男抱着王强赤身裸体地躺在宾馆的床上。有时候人们很难理解什么叫做爱情，在暗恋时静静守候，在困难时立即来帮助，在他爱上别人时绝不忌妒，有什么比这更爱情吗？那么王强和孙惊艳爱得死去活来，难道这不是爱情吗？还有王强和玲子患难与共、生死相依这不是爱情吗？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太难以理解了。男人呵女人！
红星皮鞋厂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不久他们从意大利引进一条机械化生产线，从此告别了手工制鞋的老传统，生产效率成倍增长。这时安山市的房地产业刚刚起步，金小琴就和徐明亮商议进军房地产业。他们在经济开发区买了新厂房，然后在旧厂区偿试盖商品房。当年投资，第二年就见效，偿到了甜头之后，他们把资金重点向房地产开发方面转移。
展览评奖活动渐渐在中国盛行，企业产品拿了一个什么展览会金奖，等于拿到了一张名牌大学的文凭，身价倍增。安山市的私人企业比比皆是，这些老板口袋里有的是钱，乐得出几万块钱弄个什么国际展览会的金奖包装一下，好把自己的产品更快地推向市场。于是清江展览发展公司这几年的利润直线增长。
食饱思淫欲。有几个皮鞋厂的老板对王强说，王总，我这里有几个嫩得掐出水的姑娘，你要不要？很过瘾的！
王强只是笑笑，心想我还不致于堕落到这地步。
和他一起搞评奖的蓝天展览有限公司的泮总泮大伟就两样了，泮大伟早年就离了婚，他看的是毛片，睡的是姑娘。有一次因业务问题王强到他家，看见他和一姑娘正在床上呼哧呼哧地进行活塞运动。见王强来了，连忙说，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好了。一点也不难为情。这社会怎么会变得这样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孔繁新，笔名孔凡辛，现居北京。《世界文学》签约作家。本人酷爱文学，喜欢小说和诗歌的写作。用现实主义的笔调，描写人生百态；用烂漫主义的风格，抒发诗情画意。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络和多个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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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体裁：现代诗、散文诗、散文、诗歌评论、古诗词赋、报告文学、闪小说、中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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