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时节,暑热渐消,中午十二点多了,依然有凉爽的风吹着。天空的云朵悠然地飘去飘来,或薄如棉絮,或卷成棉花糖一样的雾团儿。眼中的月季花十分可人,红的像唇;粉的像仙桃子;黄的如油酥;而白的如牛乳,鲜嫩嫩的触碰一下都能滴出水来。花儿,真有秀色可餐之美呀!
店外,闲下来的我正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给予。忽然眼前闪出一张青年的脸,笑得比花还好看。浓眉大眼,身材修长,原来是外卖小哥到了。他已经支好电动车,摘下了安全帽。走过来的他对我说:“姐,你订的外卖”便把盒饭递交到我手里,并说:“你快吃吧,吃完了,我也正好顺便理个发。”我答应着,但又一想他很忙,怕影响他接单,便说:“还是先给你理发,我吃饭不打紧。”他却说:“你先吃饭吧,不然会凉了,你胃不好,对我说过的。要慢慢吃,我现在也没事,陪你唠会嗑吧。”我不再坚持。
我们回到了屋中,各自坐下来。我打开饭盒,今天订的是“地三鲜”,还冒着热气儿。菜的颜色看去就让人很有食欲。我问他吃过了吗?他说吃完了。所以我不再说客套话,索性自己吃起来。
外卖小哥水灵灵的大眼睛偶尔飘向我。小哥的一双眼睛很特别,双眼皮,眼角有点上挑,就像舞台上化了妆的戏曲演员的美目一样,格外的精神。白皙的小脸儿笑的时候露着一口白牙,似乎自打认识他就没见他发愁过。他很健谈,说话就像个姑娘家,慢声细语的。他可能是看我吃的很香,噗呲一声笑了,这不,话匣子又打开了。
他说:“看姐吃饭真香。姐,今天我要换个发型。好好给我设计设计。”之前,小哥头顶区的头发总是喜欢留得长长的,为了能扎成丸子头。这会要剪短,留侧背头。我建议他侧发区还是推光,从颈部点到后脑区部位渐变推上去。他说就要这样的。小哥很注重仪表,特别是发型。他说好发型能让自己心情好。我赞同他的说法。
当我问他今天怎么样时,他说今天接单不多,又很累,都是爬楼梯的活,要是电梯会轻松不少。我点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话。以下是我们谈话的过程——
“上个月挣的多吗?”
“不多,挣了五千多块钱。”
“那真不多,其实你们很累的。一天到晚奔跑在大街上,实在很危险。”
“是呀,哪天都有出事的,还好现在公司给上了保险……”
“其实 ,你们这个群体很辛苦,冬天冻够呛,夏天捂够呛,风吹雨淋的。别的不说,单说那头盔,脑瓜顶被压出的几道杠,理发都受影响,而且有的人脱发很严重的。”
“可不是咋地,也没办法,为了生活,不然干啥去,毕竟干这个比较自由一点。要说起这帮人那真是辛苦,有时候为了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餐送到,车子都骑飞了,却还要受人家冷语。”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外卖小哥的遭遇:那时候送外卖在这个城市才刚刚起步,送一单才一、两块钱。那人说他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敲那家的房门,主人打开门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回答说:你不是要饭吗,我是送饭的。结果被人家人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他一顿,问咋这么晚才送来!最后还给了个差评,被扣了工资。我当时捋了捋事情的原尾,觉得他不该说“要饭”二字。我把这件事讲给眼前的外卖小哥听,他也笑了,说:“是不该这么说话的,不好听。我也有遇到过类似不快的事情,谁都遇到过。”
他讲:有一次他给一家送餐,人家说送的太晚了,都凉了。还给了个差评。小哥说着说着有点激动了:“姐,你知道路上堵车是常有的事,有时候难免会延长了时间。其实那次还真不是路上堵车,是小区不让车子进去,只好驾步量。那个小区还大,他家楼层还高,你说能不耽误时间吗!更可气的是当我第二次给这家送餐去的时候,又说咋来的这么早?你说气人不。送早送晚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人家饭店把菜炒出来了,咱就得送过去,送晚了又该说饭冷了。”并且提到还有人门缝里看人,只伸出一只手来把餐盒接过去。有的干脆就让你放到门外,你还不好走开,怕被人拿走。他感叹地说:“服务行业太难做。”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说:“有时候,这些跑外卖的遇到多次刁难人的主,会在饭菜里使坏。这该是谁的错呢?想使坏太容易了。”我问他怎么使坏,他闭口不答。只是说他从来不那么做。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饭店服务生的话,说遇到发难的顾客,他们就往那桌的菜里吐唾沫。想到这里,有点反胃,就赶紧喝了口水往下压了压。外卖小哥抱歉的对我笑了笑。强调说他从来没有那么做过,有点不道德。说真的,多亏我把饭吃完了,才听到这样的话。
2022.12.
作者简介:白丽芬,笔名悠悠,网名飞雪。《都市头条》西安头条编辑。黑龙江省克山县人,现居秦皇岛。酷爱诗词,自2021.1.11日至2022.1.11日止,在都市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诗392首,词196首,散文1篇。用小诗打扮生活,开心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