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鸡雏

文/孙飞

孙子三周岁生日，正逢周末。上午带孙子到照相馆照罢纪念照，下午孙子又要求到世纪公园玩，我欣然答应。骑着自行车，带上小孙子，穿大街走小巷，不一会，迎面不远处一座大桥，此时，耳际传来一阵阵小鸡雏的欢叫声。我寻声望去，见大桥头路边有两个大竹匾，里面挤满了小鸡雏，有一中年人在叫卖小炕鸡。小孙子见了特好奇，到跟前竟不想走了。我知道小孙子平时除了喜欢看挖土机工作的情境外，就喜欢小动物。我就告诉他：“等我们到公园玩过后，回来我买两只小鸡送给你带回家玩好吗？”他高兴的回答：“好嘞！”爷孙俩骑车到世纪公园。一进门，因阳春三月，又逢周末，只见大人带小孩来公园玩的人真不少：这儿几个大人带小孩在水池中划船，那儿一群小孩在骑可以升降颠簸的玩具马；东边一群在开碰碰车，西边一伙在玩刺激的空中飞人……但尽管如此热闹，小孙子却一反常态提不起兴趣，心里总惦记着嘀咕着刚才桥头碰到的小鸡雏。我不得不放弃公园玩耍，返回桥头，找到那个卖小鸡雏的中年人，问过价，一元钱买了两只小鸡雏送给小孙子。那中年人建议：“你最好买四只，因为初春天气较冷，刚出炕的小鸡雏怕冷，有四只在一起能增加体温好养。”我说：“没关系，回家注意保暖就是喽！”

回家后，我找了一个小纸箱，又将一床破旧的毛巾被撕一块垫在箱内，给两只小鸡雏做了自认为较暖和的小窝。此时，细看两只小鸡雏，橙色的小嘴，乳黄的绒毛，清脆的叫声，确实可爱，难怪小孙子爱不释手。到了晚上，两只小鸡雏总是叫个不停，吵的我半夜没睡好觉，我还以为它到了舒适的新居高兴的唱歌呢！可是，到了下半夜，我迷迷糊糊地只听到有一只小鸡雏发出微弱的低吟。我披衣下床一看，只见一只小鸡雏直挺挺地躺在纸箱一角，小嘴还在一张一合的，另一只小鸡雏却钻到纸箱外，惊恐的在悲鸣！我急中生智，将煤球炉拎到纸箱里，将两只小鸡雏重新靠近炉壁，再用破毛巾被将其围好，其中一只冻僵的小鸡雏我也死马当作活马医，将其先放在炉火上烤一会，又将其紧贴炉壁放好后，我才上床睡下。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急忙下床走到纸箱一看，两只小鸡雏如胶似漆靠着暖哄哄的炉壁，神气活现地取暖快活，也不大声叫喊了！那只冻僵的小鸡雏竟奇迹般地死里逃生——活过来了！

我匆匆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家里人还没起床我就赶着到学校上班去了。中午回家，映入眼帘的只见两只小鸡雏又直挺挺地躺在院子里。妻子直抱怨：“才出壳的小鸡雏怎能养活呢？还不把它扔掉，脏死了！”我没好气的说：“那是你把它冻死的，谁让你把炉子从箱子里拎出来的？”妻子不知道我夜里被小鸡雏折腾了半夜，且已经获取了小鸡雏冻僵又被我“起死回生”的经验。而早晨我等着上班，又没来得及告诉家人。因此两只小鸡雏又遭一难。说时迟那时快，我赶忙将煤炉拎到纸箱里，像夜里那样如法炮制，经过一段时间的烘烤，两只小鸡雏又奇迹般地挺过来了。家人都感到惊奇。小孙子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的喊：“爷爷，爷爷，小鸡，小鸡！”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爷爷俨然是他崇拜的偶像，他是爷爷忠实的“粉丝”！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今年的初春真是反常，从春节到接近清明，几乎大多数是阴雨天，难得有几天晴好天气，且异常寒冷，说春寒料峭一点也不为过。下午，当我上班后，天气突然转晴，阳光从云层你挣扎着钻了出来，顿时，天气感觉暖和起来。妻子觉得小鸡雏应该晒晒太阳了，且小孙子也想和小鸡雏亲密接触亲手把玩。妻子就将煤炉从纸箱里拎出来以便小鸡雏晒太阳。不经意间，夕阳西坠，天气渐冷，妻子忙于烧晚饭，将院子里纸箱中的小鸡雏给忘了。结果，等我傍晚回家，小鸡雏又被冻僵了。经过烘烤，我再次将其救活。这两只小鸡雏真可谓“命运多舛啊！”现在我回忆起我童年的时候，家里每年买来小炕鸡，有时发现不太精神的，母亲总是用小干瓢盖在小鸡雏的身上用力敲打，经过一段时间敲打，偶然也有活过来的，我想那可能也是因温度的原因并非敲打的缘故。

经过如此死去活来反复的折腾，两只小鸡雏在逆境中逐步成长，家里人对其也加倍爱护。但有一天，两只小鸡雏在院子里玩耍，也许是贪恋外面的世界，也许是追赏春光春色，趁家里人不注意，竟钻出门缝，弃我而去，再也没有回来！我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致使我一个春天都怅然若失。

我常感叹：可怜的小鸡雏啊，你真不讲义气，没有良心！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弃我而去。你只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却不知道精彩的后面也很无奈！何况你能闯过外面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吗？你走得是那样的匆忙，你懂得交通要道不停变幻的红绿灯吗？你能逃过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之手吗？你能躲过那些馋嘴的猫吗？也许一辆自行车，甚至一辆儿童玩具车都能使你粉身碎骨。不知什么原因，我一想起两只小鸡雏，心里就难过，就会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默默祷告：小鸡雏啊小鸡雏，祝你逢凶化吉，一路顺风…….

作者简介：

孙飞，男，60岁，南师大毕业，有多篇文章在《百家散文》、《中国剪报》、《华文文学》、《当代写作》、《宿迁日报》等报刊发表。现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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