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车
文/季本勇
傍着水而居,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风风雨雨,你在凝听着嘈嘈切切喁喁自语的流水声。顺着那氷车的深口打着卷儿,再流过去,是那样的静靜的无声无息。仿佛是一付凝固不变的风景画。
那往往是在远离居家的叉弯口的角落,沿着沙滩直溯而上有一种隨园形建筑,小麦杆做的屋顶,在风吹日晒下,那阳光投射过来的白光,象米粒大小般在地上晃动,遇上起风下雨,雨水就肆无忌惮地流了一地,木做的氷槽围着一个个圆圈一节一节地伸延到河水底下,顺着木槽倚靠着河岸而围着转轮一齿一齿的紧扣着,无论岁月怎样,它仍然毫发无损地默默地等待,就象一个老兵在等待一个号令,而它却在等待着一个召唤,看吧,水依然那样的清晰明了,仍然是那样潺潺流着,在河岸上,那密匝匝的芦柴在风中婆娑起舞,仿佛在向这老邻居打招呼,日复一日,年复一日,眼前的情景它是多么的熟悉,它曾经热闹过,风光过,而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成了过眼云烟。
那是华灯初照的夏夜,萤火虫在漫天飞舞,米粒大的蜢子漫无目的地飞,直往眼睛钻,呛得睁不开眼睛,那震耳欲聋的号子打破这黑夜的岑寂,从这车棚里传出来,几十个人就是几十双腿在不停地踏着,踏着齿轮吱啦吱啦地响,伴而来是那缓缓地似乎不愿意离开河面的水,它喷迸而出,泛起浪花,溅在渠口上似犹如从怪兽的嘴里吐出来,是那么的白,白得仿佛染过,有水出来了,我们这些小孩欢呼着跳跃着,在水中嬉戏,赤脚在渠里把水捧一把,抛到对方脸上,可惜这水速实在太慢,半天看不到水涨,似乎那么平展展的凝固!这水车象懒牛一样一鞭子不打一鞭子不走,这脚踏在水车的踏脚板上,踏得水车轮转起来,踏得车轮不情愿地吱吱作响,是那样的慢一一一三斧头打不出闷屁来。
现在我怀念那白花花的流水,那喷岀的水就象奶奶的纺车所纺出的白纱一样飞溅,象无数个涓涓细流汇在一起,看到那么多人双手握紧栏杆,赤着脚,双腿奋力地踏,踏得额上冒汗,踏得汗水涔涔,踏得两腿发酸,可水还是那样慢不经心不慌不忙,真把人急死了。
我再大一点,这水车闲了人们用抽水机打水了.,失去先前的热闹,渐渐的长起青苔杂草丛生了,屋顶也开始漏水,是哬,有了抽水机,多方便,谁也会想起用它呢。鎌刀不用会生锈,这水车不用又会怎样呢,这水车成了堆草垛的地方,有人看中了这里的野草,把牛牵过来,把羊牵过来,这里成了放牧的好去处。也有人在上工时抄近路来挖猪草!
本来,这水车随着记忆而淡漠,而遗忘,但突然发生了一件事,使人们想起了水车。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在这狂风嘤嘤地狂作的深夜,在人们鼾睡沉入梦纟的深夜,有一种声音由弱渐強由短促渐冗长地传来,起初人们并不在意,可几天下来这晚上天天叫,也不是一回事,有胆大者拎着马灯走在前面,这马灯那暗红色的光一晃一晃,晃得跟在后面的人背影拖得老长,这些人神色慌张地张望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大家心里没底,象哭声,声嘶力竭的哭声打破了黑夜的岑静,如诉如说,大家围着草垛伏下来,就等那怪物出现,大家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声响,默默地等着,眼前的一切如故,与白天看不出有甚的不同来,就是在大家觉得白来一趟的时候,突然那怪声出现了,象小孩在哭啼,越听越揪心,大家随着声音摸去,一只宠然大鸟屹立在水车上,它长得象鸟,可与鸟相比,实在太庞大了,难道是一只犰狳从芦苇丛中跑出来,难道是水獭翘起黑色的须眉,难道是水猫从水里窜岀来,看看就是不象,不知是那个动物,现在,只有那鱼在黑夜里象箭一样在急湍的水流里跃起,连白天在天空中翱翔的雀鹰之类也看不到,更听不到鸟的啼叫它的眼睛圆圆的,闪动着绿色的光泽,它的翅膀又厚又宽,不时地抖动着,这是什么鸟呢,从年大的到年轻的,大家都在想。可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
几天以后出现了一个怪亊,有小孩淹死的,那小孩和我一样大,我们经常一起玩,捉呆躲猫寻,跳格子跳椽皮筋,那天他突然想出个花样,做瞎子过桥。
这桥有三个桥桩二块水泥板并排放着,二边的桥栏破了成了摆设,这桥就在水车一旁,站在桥上能眺望到水车,看到那发锈的齿轮,看到歪扭扭的车棚。我庆辜自已没有做瞎子,因为那做瞎子的小孩一脚踏空哐吱一声跌到河里,河水波光粼粼,水波不兴,一个人跌掉下来,就象一块砖头拋到河里,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冷不丁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一下子把我们吓楞,这下闯祸了啊,这眼睛一眨的功夫人就没了,我们吓得呜
呜地哭,哭声把大人们招来,那家长一下子气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九个人跳到河里去捞,有人找来网,沿着二岸往前拉,忙碌了了一个晚上才把尸体找到,吓得我一个人不敢往桥上走。
从此我们的伙伴少了一人,偏偏祸不单行,一二个月后一家人家失火,母亲忙着上早工,叫小孩煮早饭,小孩只以为粥煮好了,没把锅塘里的火灭熄就去拎着猪食桶喂猪,扫猪圈,等忙完了这一阵,回头一看厨房着火,偏偏这天风大,呼啦呼啦的火苗直窜,浓烟滚滚,噼里啪啦的作响,小孩吓得魂不附体,哭得在地上打滚,救火了,挑着水桶的,端着面盆的,一下子大家全涌过来,浓烟呛得咳嗽,眼睛睁不开,把脸熏黑得象包公。屋檐倒塌,露出光秃秃的衍条,这火势来得太凶猛了,眨眼的功夫把屋顶烧掉。等到火减灭了
粮柜也烧焦。这家女主人气得直跺脚,完了,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天天就这么自自言语,整天胡言乱语,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呆哭,她气呆了,呆了以后每天都要到车棚里大哭一场,问她去于啥,她不回。
这二桩怪亊似乎看上去与氷车上的怪物有联系,为什么这怪物一出现,就出现这倒霉事,可那在文革,人们敢想不敢说。
作者简介:
季本勇,如东县栟茶中学教师、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散文协会会员、出版作品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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