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文/钱铁辉

　　一向身体很好的父亲，没想到只是一夜之间，他身体就完全垮了下来，病情来得那么突然，完全让我措不及防。几次的病危通知，为了不让父亲知道，我几次只能偷偷的躲在医院的角落里哭泣。那几天，愁云惨淡笼罩着我，笼罩着我的亲人，笼罩着我的家。

　　命运里，一切的磨难在这两三年间接踵而来，让我几乎难以承受，还好，我钟情于写作，一路走来，在我的网络小说里，在我的网络朋友里，专注和友谊冲淡了我的伤痛，我慢慢懂得了用微笑去面对人生的磨难和痛，用淡定的心去承受这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人生。

　　父亲回家后，病情稳定了，没有起色，但也没有变坏，由于卧床，很多事情需要为他打理，于是，我每天都很忙，店里，家里，随着时间的匆匆而匆匆，忘记了岁月，忘记了季节，忘记了生活中还有悠闲的时光。

　　某天 傍晚，我帮父亲换洗时父亲突然对我说：“孩子，天气凉快了，衣服不用天天换两次了，没流汗，明天再换吧！”我听了一怔，停止了我机械化的程序。自从夏天生病起，我一直坚持为父亲每天换洗两次，从没去在意季节的变换，只是重复着每天的工作。也许是因为夏天的空调，室内的恒温，我感觉不到季节在变，父亲提醒我，我才想起，原来，秋天，不经意间，它来了。不用换衣服就不用洗衣服，节省了许多程序，我的时间便充足一些，外面正是黄昏，我想出去走走。

　　应该是初一二吧，天空没有月亮，除了蓝色垫底，就只见几丝白云中透着隐隐的星光，蓝天是蓝天，黄昏的蓝天有淡淡的灰，蓝天下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里，微风轻拂着，摇曳着金黄的稻浪此起彼伏，很是养眼中透着喜悦。只见远去小河岸边的白杨树，在暮色中朦朦胧胧，像有一层淡淡的烟笼罩着，似一幅山水画，虽不是很美，但意境很好。

　　河堤上的白杨树是父亲栽下的，记不起栽种在何年何月，在我的记忆里，它们一直挺拔傲然，像年轻时候我的父亲，生机勃勃的点缀着，属于乡村的日子，那曾经的岁月。

　　我收回远眺的目光，从家往村外走。我家的路旁有我栽的树木，有茶花，有紫薇花，还有柿子、石榴、杨梅、柚子出来、罗汉松，......，除了罗汉松在绽放新绿，最美的自然要算紫薇花了，紫薇花正在怒放，一簇簇，一朵朵，娇艳绽放，美艳无比，它为秋天带来一道靓丽的风景。还有，如果细你看大桂花树，只见枝条叶间，已经在偷偷打苞，绽放，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无论是白杨树，还是我种的树，看着它们，就仿佛看到我成长的轨迹，童年，少年，青年，再到中年，一幕幕如同电影在眼前闪过，静静的黄昏，记忆神奇般都回来了，回忆过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丝淡淡的哀愁，那淡淡的哀愁，如同离乡游子的心情，心里空荡荡的没根没底。我虽身在家乡，心却仿佛在异乡，家乡远远的在我的回忆里，在我所有记忆里慢慢弥漫，留给此刻的，竟然是淡淡的乡愁，那回不去的岁月，原来也是我回不去的，那遥远的故乡。

　　我陷入回忆中的过往，突然，一阵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几个孩子在晒谷坪里追逐着，欢快的跳跃着，错觉中，我仿佛看见自己的身影也在他们中间，我静静的看着他们，仿佛看到我童年的身影，直到他们远去，我才回过神来。

　　我继续前行，夜色越来越浓，看着乡村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温暖，让我想起，每一盏灯光下都有一个故事，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在这些灯光里，每天都在上演，我想，其实人生的剧本一样，只是各人细节不同而已。

　　漫步了一阵，我心情好了很多，我开始往回走，到了村子的一头，我回头望去，万家灯火正浓时，此时，我却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在灯火里，缺少了一点东西，但我却记不起少了什么，但那少了的东西就在脑海里跃然欲出，却无法清晰的跳出来。我很想把它找出来，于是，我不急于回家，点了一根烟，倚靠着篱笆墙，静静的思考，当香烟袅袅升起，我猛然回过神来，烟，炊烟，乡村里竟然很少再看到炊烟，原来是液化气的方便简单，谋杀了乡村那象征性的炊烟，谋杀了诗一般的美。

回不去了，我的岁月，我的青春，回不去了，那记忆中的乡村，那曾经我的家，所以的一切随着记忆慢慢褪去，随着生命的消失，记忆将迷失在岁月长河里，留给我们的，只是淡淡的乡愁。

作者简介：

钱铁辉，笔名：稻村渔夫，男，45岁。天涯文学签约作家、湖南网络作协会员、湘潭市作协会员、网络作协理事、签约作品有《和鬼一起的日子》、《穿越江湖》、《婚说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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