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吟

诗/墨痕

草木安静，一棵树褪去了所有的头发

瘦成了白骨

抽象的风，刮成了具体的气节

隐藏的原野脱去了外衣

把凹凸还给空阔

那么多草木挤在一起，抵御深秋

骨骼中的盐，在荒原中站立

多像我的兄弟，在拥抱中呈现

潦草的一生

草把头低下去，接近土地

压弯的弧线，是谁在底处打磨？

让粮食掏空父辈的肢体

在一粒米处，倾听草木的吟唱

从生到死，草荣与草枯

就从未停止过向上抵达

味道   

炊烟的侵入，像插进骨髓的钉子

每一次尝试，体内栖息的树

就长高一次

味道的存在，一如风，张开手指

把故乡攥在手里

就像我从前

回到村庄

面对老榆树上系着神谕的红绸

瘦去的河水

才能辨别出活着

是否失去

面对老屋，巷道、清脆的鸟啼

母亲的背影

有谁，能够逃出

我在一堆石块里住着，被味道包围

然后，与渐行渐远的时光对视

骨骼里，便生出一把把刀子

把我的牙齿磨亮，一次又一次在夜晚

让我，在月光里

咀嚼乡土

偶遇一场大雪

常常感觉，数万朵凌空抛下的箭翎

砸穿我的身体

像亿万朵排兵布阵的水

像猎人的刀

也像枪，命里的子弹

它劈开我时

一场铺天盖地的白

已不能成为一种景色

这无数朵小雪花像无数个我

被挤压、分裂、溶解

万物归隐。一些零散的人

已成为大地的一个黑点

而我跟在怀揣灯火的行走者后面

放轻放慢了脚步

作者简介：

祁艳忠，男，笔名：墨痕。70后，黑龙江人，让灵魂在笔尖中行走。曾在《诗选刊》、《山东诗人》、《诗潮》、《长江诗歌》、《青年文学家》、《千红文学报》、《瑶族文学》、《屈原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歌若干。作品散见《诗歌周刊》、《诗人文摘》等，有部分作品获奖。齐齐哈尔市作协会员。

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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