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13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195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人畜共居的八仙营
铁裕
八仙营的景色就在它的幽静、安详；
它有些别致而整洁清秀古朴、疏朗；
绿树掩映着一间间农舍青瓦、黄墙；
金灿灿的苞谷挂满在房檐下、飘香。
但不知起于何时，就有了人畜共居。八仙营这个小小的村子，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在漫长的沧桑岁月中，人畜共同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关系、感情，但也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磕磕绊绊；有着羊儿咩咩叫唤，牛马哞哞嘶吼；也有着鸭鹅们的向天歌，更有着雄鸡每日的报晓鸣唱。
村民们在想着有朝一日，山水变长；
畜牲们在想着有朝一日，山野变为村庄；
竹篱茅屋想着有朝一日，一个篱笆能有三个桩；
山花野草想着有朝一日，山村处处都有百花朵朵飘香。
当然，这都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企盼。而那些牛马驴们也在想:在村庄里做一条牛一头驴，或是一匹马，也是很浪漫的。只要不懒，不管遇上什么节日，是不会挨鞭挨刀的。耕地回来，仰望着苍宇，一声声长哞、鸣叫，那简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抒情，每一个畜牲都会感到神怡心旷。
它们往往以这种方式抒发自己的思想、情感，和对大自然的顿悟，对人世间的见解。可惜的是，人们平常太傲慢，太自大，也太狂妄，不虚心学习牛的语言，马的文化，羊的思想。因此，对于畜牲们的那些需要、诉求，什么也不懂，认为畜牲们只是需要用饲料来将它们供养。
畜牲们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也相对的减轻了它们的劳动强度，很少用它们去耕地、拉车了。因此，日子早也过得悠哉悠哉。畜生们认为，是日益发展的科学技术，解放了它们，心情是非常的舒畅。
因此它们依恋着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庄；
在闲着无事之时就在村口看着风吹稻田如浪；
有的还会看那云雾涌动缭绕在一座座巍峨的山岗上；
还有的竟然有闲心聆听树上的鸟儿在一声声的啼鸣吟唱。
但是，无所事事，失去了利用价值，也是最危险，最提心吊胆的。谁也预料不到人会在什么时候将它们拉来一刀宰了，将肉卖了，换几个钱，将皮卖给皮革厂，做成皮衣皮带皮鞋皮沙发。好在生活在广阔的山村的畜生们，见惯了蓝天白云，高山原野，也见惯了那血腥的场面，因而有无畏的精神，有赴死的勇气。它们认为命定的就是畜牲，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可怜的畜牲们，真的是苦命，真的是悲壮。
其实，在村落里，何止畜牲们活得乐观、豁达、无忧，就连那些小的可怜的虫子，也一天天的清唱着。或许，这些虫子是不知春夏秋冬的，就像桃花源里的人一样，不知秦汉、魏晋。它们只能活几天、几周，最多也只是几个月。
但这些虫子们尽情的享受着生命，单纯得没有思想；
因而它们也就无所谓生或者是死，更无所谓功名与利禄；
它们也没有什么患得患失和需求，只是每时每刻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它们沐浴着大自然的阳光与风雨，汲取着大地的灵气只感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坦荡。
我在想:在虫子的心灵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啊？只因为八仙营有山有水，只因为有花有草，它们才将一切的烦恼忘掉，而不是想什么生死无常。
或许作为一株草，无论是生长在原野、山坡，还是路旁、沟边，也依然活得清虚、淡泊；
或许做一棵树，年年岁岁不变换位置。它眼观四方，耳听八面，什么样的风云变幻，它没见过？什么风霜雪雨，它没有领领略过？可树沉默不语，就像一个智者在沉思。叶子一年又一年的落到树根，生与死，对于树来说，就像白天与黑夜一样。
在这个村庄，谁也没有高谁一竹片。因为乡村的生活，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也是丰富多彩的，因此，我常常想:
人不会因为自己是人，就趾高气扬；
畜牲不会因为是畜牲，就会垂头把气丧；
花朵不会因为是花朵，就得意洋洋的恣意开放；
野草不会因为是野草，就不顾及什么在地里肆无忌惮的生长。
人畜都在寻找共同的语言，企盼有一天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拉拉家常，谈谈心，认认亲戚，或是讨论和平共处的原则。当然，你别以为你是人，就可以目中无畜，你别以为你是畜，就记恨人们。我们还是以平等的原则，共同生活在八仙营。
要知道，当你无故的抽了牛一鞭子，它可能会在某个时候找个借口，抵你一头；当你故意踢了驴一脚，它也会瞅个机会，以牙还牙，踢你一蹄子；你最好不要得罪狗，狗成天在村里闲逛，谁家的丑事它都知道；你不要骂鸡，哪家两口子的隐私，它不明白，说不定它在村口张扬出去，羞得你连头也抬不起来。还有那些鸭鹅兔猫们什么的，也总是在跟着人转，你有什么歪思邪想，它们最清楚。也许，对人生、世故、历史，它们看得比人还透彻。你觉得自己是人，又能怎样？
在村里，最好是心怀善意，与畜牲们搞好关系。谁也不要揭谁的短，谁也不要看谁的笑神，谁也不要把想着把别人的家丑外扬。
说不清在漫长的旅途中，是人牵着畜生走，还是畜生牵着人走，还有没有最后定论。你别以为自己是人会说话，畜牲就不会；你别以为自己是人，就可以谈恋爱，畜牲就不能；你别以为自己有感情，畜牲就不会思想。
有时候它高兴了，连喊你几声，你也听不出它在讲什么；
有时候它生气了，连骂你几句，你也不知是在骂你的祖宗三代；
有时候它捣蛋了，连踢你几脚，你还以为它在和你亲近在玩游戏；
有时候它愤怒了，接连攻击你，你还以为它是在怀着满腔的激情要亲吻的脸庞。
村里那些高高矮矮的草房、泥屋，是人的居所，也是畜牲的家。人会在匆匆忙忙中，误入畜牲的圈里，畜牲也会装作心头不明白，直往人的住处直闯。
人将手中的鞭子扬起，那是落在畜牲身上；
畜牲将地上的灰蹬起，那是落在了人的身上；
秋天的落叶纷纷飘扬，像一只只翻飞的蝴蝶一样；
村里的饮烟袅袅娜娜，就像一条条溪水在不停地向前流淌。
在漫长的人畜共居中，我们的身上说不定难免有一点的牛脾气，马的性格；人们都在说张三有点狗气，李四有点猫模样；还有村口的刘嫂，说话就像母鸡下蛋那样，喔喔直叫；而村里的王大妈走路就像鸭子凫水一样；那个光棍汉奶一口，成天的学驴叫。
人们在无意之中沾染了畜牲、家禽的习性；畜牲、家禽在生活中，也在模仿人的动作、声音。有的还在学得十分认真，像模像样。
可是，人的心灵是被物欲色欲占有欲污染着，扭曲着。有几个人的心灵纯洁如秋天的水呢？又有几个人的灵魂美丽而高尚？
我们总是把牛羊马驴狗们叫做畜生，不知它们是否把我们当人看？
八仙营这个村庄很美，美得朴素、端庄；
八仙营这个村庄很静、静得纯朴、清爽；
八仙营这个村庄很古、古得悠远、空旷；
八仙营这个村庄很老、老得深沉、沧桑。
编辑：叶子 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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