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人生，我们遥想当年（组诗）
诗/谭光红
在一杯酒里荡起双桨
十个人围成一桌，十只酒杯围成一个圈
第一杯斟满月光，倒映三十年前
那里的风雨伴着没有玩具的童年
一本书，读在额头，山顶上的石头
显得高大而憔悴。不为之一振
便不是人生
第二杯盛满情宜，我走过的每一段时光
或者生活的不公与怠慢，随着一口烈酒
浇醉麻木的肉身。看一江月色
与我的脚力多么相似
从第三杯酒开始，我要独饮人生
我的视力很浅，只看见杯中
一艘空旷的船，划呀划呀
我以真心为赌注，灌醉了天涯
岸在身后，红尘揺摇晃晃
一双疼痛而急促的桨，荡起严寒以及悲伤
一堵墙缓缓向我逼近
天从来没有这么高，海也从来没有这么深
原野上的马，从天上而来
一片乐土悬挂在屋檐，忐忑不安
摇晃的江山与骨骼，被落叶劝告
还有多少雍胖的表白，都洒上尘土
或者枯萎，或者被一阵风蛊惑
被淋湿的欲望，诱惑难挡
我搂往一个夜晚，给盛开的楼群让路
一堵墙缓缓向我逼近
我被裹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看阳光穿过云层，咬住一条江水
堤坝之上，生长出一颗醉醺醺的落日
在你的江山捡拾黄昏
天空辽阔得像厉史，秦皇汉武
都只是一片浮云。摘下青铜面具
我们的笑容铁锈斑斑
与唐明皇赌酒，杯里的世界就是我的江山
如今，我站着就是传奇，就是
一枚钉子，钉住豪言壮语，钉往纸醉金迷
我放下平原，举起满目群山
邀明月与太白共饮
看玄德与孟德，在皇城煮酒
城外遍地刀兵，铜墙铁壁掩饰不了马蹄狂乱
我要修一条栈道，从内心直通中原
明月所到之处
不问曲直，不问是非成败
你把酒杯斟满，不要留下滚滚红尘
我醉卧在你的江山，捡拾起昨日黄昏
将黄河之水一饮而尽
影子倒下我依然直立行走
午夜散场，空旷向后退
月光揪住每一座山峰。多少往事
被这座城市洗劫一空。僵硬的影子来去无声
流浪的山河，找不到时间的佐证
把执手的温暖拋向江南
遥远的桥填满内心。我在这里等你
据说每一块石头，都被一场游戏灌醉
摔倒的酒杯空无一人，影子碎了一地
而彼此的誓言无声
我一直在赶路，只用这一次停留
来解读，今夜我依然能直立行走
用一杯酒对抗自己
风的指引如此肤浅。森林走在平衡木上
整个羊群都被云层圈养
酒是我的国度。世俗的潮汐
拍打着凌乱的虚空。我屏住呼吸
匆匆往返于命运的城堡，粮食和清风
都融入我的红尘。我用一杯酒对抗自己
目光深处，等你悄悄抵达。我们举杯
饮尽古老的年岁和舌尖上的火焰
一场等待，等来的是风渡窗棂，箫声淩乱
一抔尘土与一杯白酒相互挽扶
醉了，长卧于一切遇见与分离
忘记自己，忘掉这个世界
作者简介：
谭光红，男，1977年12月生于四川南充，嘉陵作家协会会员，南充散文学会会员，有散文、诗歌、小小说发表于《河南诗人》、《大别山诗刊》、《金山》、《零度诗刊》等刊物。作品入选《升钟湖，爱在自然的水立方》、《诗咏嘉陵江》、《2016南充散文读本》等多种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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